路紋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把那隻蟲子輕輕一彈,正好落在路語堂名貴的西裝上,路語堂整個人都僵住了,強忍住內心的反胃把那隻蟲子用顫動的手放回窗外後,直接衝向廁所。
路紋神情得意地拍了拍手,還不忘了嘲諷他:“呦,這麼膽小還來嚇唬我啊。”
之後的幾天路語堂被嚇得安分了不少,反胃了兩天後再也不捉弄路紋,老老實實地給她上課,兩個人相處的雖然偶然有碰撞,但總體上來說還是很和諧的。
慢慢的,路語堂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相比他之前的認知有很大的區別,給了他曾經難以觸碰到的親情的溫暖。
夜晚。
外面的星星都困了,月色下的路紋還在跟著路語堂一起學習。
複習到半夜,路語堂自己都打了個瞌睡,再三確認路紋不困,難得地誇獎了她一句:“不錯,保持這樣的學習勁頭很快就能趕上國內高中生的水平了。”
聽著路語堂這句說不出是誇獎還是嘲諷的話,路紋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路語堂不再打擾她,心情頗佳地說道:“你自己繼續看書,作為你進步的獎勵,本少爺下廚給你做個宵夜。”
路紋無奈地趕他快走,又忍不住眼底浮現起笑意,覺得路語堂雖然毒舌但還是心底善良的,得想個辦法化解他和路家的矛盾才行。
“砰!”
從廚房傳來一道爆炸的聲音嚇到了路紋,路紋立馬跑過去,看到廚房的電磁爐給炸了,路語堂有些尷尬地站在旁邊:“這個…我沒用過。”
路紋覺得這一幕無比熟悉,眼前的路語堂彷彿和另一個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她想要努力地看清那人的臉卻做不到,她的頭幾乎快要炸裂開來,一瞬間在記憶缺失的折磨和彷彿失去了極為重要東西的痛苦下失聲痛哭,眼淚佈滿了臉頰不住地往下流。
路語堂見路紋哭得撕心裂肺,頓時慌了手腳,忙無措地安慰路紋:“我又沒有受傷你哭什麼,怎麼了啊?”
還沒等路語堂把她扶起來,一道黑影就用力地將他撞開,路浩言緊張地護著路紋,不讓路語堂靠近一步,聽到動靜趕來的路家眾人都以為是他傷害了路紋,看到地上觸目驚心的一地碎渣,沒有問緣由就指責他。
陸雪護著路紋進房間,路浩言則拉著路語堂到外面,用力地給了他一拳,眼神裡滿是戒備和憤怒。
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好心教姐姐學英語,果然!你以後少來我們家招惹她!”
路語堂用手指抹去嘴邊溢位來的血跡,眼底重新染上了冷意,不屑於和他做無謂的解釋,故意嘲諷地說道:“這裡也沒有別人,你也別裝得這麼假惺惺了。路紋突然出現讓你少了一份家產,你心裡肯定很不舒服吧?”
路浩言反而笑著對路語堂說:“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差別。只要是姐姐喜歡,就算我把整個路家給她都沒問題。但你呢,只想著拆散路家,讓路家變得不幸。這個門你都不應該進。”
說完,路浩言就把門狠狠地甩上,路語堂還在琢磨著剛才路浩言眼底堅定的光,對他的復仇計劃第一次感到沒有意義。
路語堂才發現,他想要換種生子來報復路家實際上是在親手製造和他一樣的孩子,那個孩子將會一輩子活在黑暗和仇恨中,被折磨地面目全非,失去正常的愛和接受愛的能力。
這樣的悲劇,他沒有興趣看下去了。
而且他也不想要失去他現在握著的這一絲光亮。
路語堂想了很久,撥通了一個電話,沉聲吩咐道。
“想辦法給蘇夢緣墮胎,我不想見到那個孩子生下來,快去辦。”
掛掉電話的路語堂,坐在車裡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路家,反而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