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斌笑了笑,對沈老爺子點頭道:“老太太的壽宴上提這種不愉快的事的確太掃興。”
見盧斌還算給他幾分薄面,沈老爺子的臉色送緩了些,剛要說句客套話,盧斌卻又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沈晴已經說得很明白,事實擺在那裡,我要的交代就一點,把人交給我就行。”
沈老爺子神色一凝,就聽沈漠道:“爺爺,語霏雖然是我的表妹,但她做錯了事,我也不能偏袒她,該她承擔的後果就得承擔起來,盧少被捅了一刀,現在只是讓交人,我覺得並不過分。”
沈善長猶豫了下,也是悶悶出聲:“爸,這事是語霏惹出來的,她也不是小孩子,咱們做長輩的不能無原則地護短,不然會讓人覺得咱們沈家黑白不分,而且我相信,以盧少的身份不會過分為難她。”
沈老爺子沉默,眸光微閃,似有些意動。
“不行!”林語霏,沈慧芳異口同聲地否定,前者一臉驚魂不定,後者臉上寫滿堅決。
沈慧珠抓住機會煽風點火:“慧芳,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你家發跡了,我指望沾光,只求你們家別連累沈家。”
沈慧芳厲聲道:“董慧珠,我又沒招你惹你,你這樣落井下石,算什麼意思?”
沈慧珠冷笑一聲,無辜道:“我哪裡落井下石了,只是實話實話...”“閉嘴,再多一句話廢話,就給我滾出去。”沈老爺子勃然大怒,先瞪了董慧珠一眼,而後看向董慧芳,又沉默了會兒,緩緩道:“慧芳,這件事的確是語霏做錯了...”
沈老爺子才說了半句,犧牲林語霏的意思卻已經表露了出來,洪辰忽然打斷:“外公,你確定要把語霏交出去?”
沈老爺子皺眉看來,洪辰神色平靜地對上他的目光,不卑不吭地楊聲道:“語霏是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每年來南市不是為了給外公外婆拜壽,拜年,就是參加慶典,加起來不會超過五次,卻是在昨晚幹出了一件荒謬絕倫的事,在盧少的主場,第一次和見到盧少,還是身邊沒有一個人幫襯的情況下,就自己給自己下藥,想要勾引盧少,嫁入豪門,結果下藥不成,又以自殺的名義威脅,想要敲詐盧少,最後,自殺沒成,反而捅了盧少一刀....哈哈哈哈哈。”
說到後來,洪辰放聲大笑,笑的不知所謂,目光緩緩掃向眾人,眼中滿是嘲諷之意,冷笑道:“各位,你們當中要是有誰,從心裡頭真的相信這就是事實,那我只能用一個詞形容:白痴!”
這話一出,眾人出奇地集體沉默。
沈漠,沈晴的臉色難看了下來,沈晴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顛倒黑白有些過了,過得還很離譜,離譜到冷靜下來自己都沒法說服自己相信。
“沈晴說的就是事實。”盧斌忽然出聲,語氣不容置疑,洪辰一側臉,對上他陰冷的眼神,臉上笑容依舊,一見針血地道:“事實是,你想要強暴語霏,語霏處於自衛,捅了你一刀。”
說完,又迅速道:“當然,事實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因為你覺得以你的身份,哪怕指鹿為馬,這個大廳裡也沒人會說個“不”字,理由很簡單,你是盧家少爺,而想對你來說,語霏只是個平民女子,誰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平民女子,去得罪身份尊貴的盧家少爺呢。”
洪辰說出了在很多人看來是不能宣之於口的大實話,眾人一片面面相覷,有些人不以為然,有些人面色稍僵,有些人神情尷尬,卻都牢牢閉緊了嘴巴。
廳堂內益發沉寂!
“外公,聽我再多囉嗦幾句,然後,你就可以做決斷了。”洪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回到沈老爺子身上,抬手一指盧斌:“以我對大家族的瞭解,層次越是高,子女越是多,關係越是複雜,我敢斷然,就憑他的所為,別說是未來家族繼任人,就連家族重點培養的後輩都不是!”
咣啷噹!
這句話看似天馬行空,卻是起到了投石入湖的效果,在眾人的心中激起一大片水花,從一張張驚變的臉就可見一斑。
盧斌的臉色一下子黑沉了下來,洪辰這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他的父親是盧家老四,最不受老爺子器重的一個,而且老爺子又不似沈老爺子般把重男輕女擺到明面上,是以,他家的地位其實和沈慧芳一家在沈家的地位相仿。
還真如洪辰說的那樣,也只有他這樣一個身在豪門,卻是處處不如意的少爺,才會到了外頭使出下三濫的手段,換作他的幾個哥哥,看上什麼樣的女子,勾勾手,對方就會投懷送抱,即便不主動投懷,只要略微發動追求攻勢,十有八九就能拿下。
哪像他,頂多就是在二線以下家族子弟面前甩甩威風。
當然,昨晚之事其實是有些偏差的,以他的身份拿下沈晴不在話下,而他的目標是另一個準一線家族的女子,弄錯了才放到沈晴的杯子裡...
“而我們一家,現在逐漸發跡,而且發跡了還沒有忘本,這次給外婆準備的壽禮,不知道二老是否還滿意,再幾月,外公就要過壽了...”
洪辰並不知道他的一句話已經把盧斌的內心扎出了血,當然知道了他也不在意,隨即手指從盧斌身上移向桌上拿座小金字塔:“外公,我們家念著親情,帶著孝心來到這裡,誠心誠意給外婆賀壽,結果,語霏作為你的外孫女卻被交給外人帶走,或者我們一家被趕出這個廳堂,不僅沈家顏面丟失,我想以後我們家也沒臉再跨進沈家大門了。”
洪辰神色一肅,擲地有聲道:“我的話就那麼多,還請外公為語霏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