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滄浪那麼一走,左明珠幾乎每日獨守空房,這簡直是如同守活寡一般。
她沒有算計到會是這樣的日子,如今就算她再過潑辣,也找不到人發洩。
這讓她非常的苦悶,想到自己如今這樣的日子,完全都是思雨所造成。
她就萬分惱恨不已,而今連思雨也進宮了,她就是想殺她也變得沒有機會了。
這讓她非常的懊惱。
偏偏左太師的身體也不太好了,自從長陽公主一去,左太師也似乎受到了非常沉重的打擊。
好在聖上的恩寵依舊,准許他在家歇息,其實這就是讓他自己遞辭呈,落個衣錦還鄉。
其實這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那是本朝的那個,如果一旦失去了權力,那麼接下來的下場怕是會很慘。
對於左太師來講,寧肯死在任上,也絕不能將權力交出去,那樣一來等於把生殺大權交給了別人的手上。
前有張居正,嚴嵩,徐階,莫不是如此。
人一走,茶就涼,只怕自己這麼一交權,隨後鋪天蓋地參奏自己的摺子就多了。
牆倒眾人推,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只怕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左明珠也會受到影響。
所以為了自己的孫女,自己怎麼著,也得硬挺著耗下去,雖然自己已經八十有三了。
自從長陽公主一走,左太師的身體似乎一天不如一天,左明珠和入畫不離左右。
雖然左太師的身體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但他還是掛念左明珠,自己在這世上唯一至親的人,是否過得幸福?
儘管自己已快病入膏肓,他也掙扎著起身問左明珠道:“沈二公子走後給你寫過信嗎?”
“爺爺,你快別提那個負心的人了,我還真就不如嫁個尋常人家,相信也比現在過的幸福,至少不會這樣守活寡!”
左明珠不免哀怨地說道。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左太師嘆了口氣,勉強繼續說道:“小別勝新婚,說不定讓塞北的風吹吹他,腦子會更清醒,你只需伺候好公婆,打理好家中的一切,他終有一天總該會回心轉意的!”
“他會回心轉意?”
左明珠無奈的笑道:“爺爺,你怕是不知道他走的那一天是多麼的決絕,連頭也沒回!”
“明珠,思雨已經進宮了早已是太子的人,按說他也早該死心了,總會有一天他會想明白的!”
左明珠聽了這話就有些萬分懊惱道:“爺爺,你總說總有一天,總有一天,那一天到底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這下輪到左太師無語了。
他無奈的笑笑,十分意興索然的說道:“那你能讓我怎麼樣呢,這已經是我給你最好的安排了,難道真的讓你嫁入普通的人家,那些有著普通家世的公子又哪能入了你的眼?你這不就是喜歡沈二公子嗎?爺爺拼全力也讓你如了心願,如今你又能想讓我怎樣呢?我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左太師很少說這麼一大段話,這一大段話說完,他就陷入了長久的咳嗽之中,顯得極為的驚天動地。
而這時左明珠在一旁顯得十分的無奈,也非常的無助,是呀,自己的爺爺已經讓自己如了心願。
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卻不得不面對這樣如此殘酷的結果。
左明珠無神地瞪向遠方,他這樣子越發的讓左太師心疼了,只好柔聲對她說道:“我明天給皇上遞個摺子,想辦法把沈二公子留下來,就以我的身體不佳,需要人伺候吧!”
左明珠聽到自己的爺爺說出這一番話無比的心痛,沒有想到自己爺爺為了自己如此的低聲下氣,怎能夠讓她心中不難受。
想到這裡,越發的對那思雨非常的惱恨,想那思雨沒出現以前,自己與沈二公子也算是琴瑟相和,自從半中間冒出一個思雨,從那以後,沈二公子的心徹底變了。
想到這裡,她的眼神瞪射出了寒光,左太師只一眼就已經猜到她的心中所想,連忙警告她道:“你可不能再對思雨下手了,那個女人是太子的最愛,如果你要是對她動手,只怕是你死無葬身之地。”
“爺爺哪有那麼嚴重,她不過是一個煙花女子出身,太子怎會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得罪我們左家!”
左明珠怎麼也想不通,太子會為了思雨而跟自己過不去,想當初可是左家鼎力支援他的父王登上皇位的。
左太師聽她這麼說不免自嘲地說道:“如果時光向前推到百多年前,哪裡有什麼世家大族都是蒙古人說了算,我們又算得了什麼,而今,皇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禪讓之行遲早都會舉辦,到那時誰還會記得左家的功勞,我將不久於人世,這世上只留下你,我的話言盡於此,你只能好自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