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朝她微微一點頭,很客氣的說道:“琴姑,勞煩你了!”
琴姑受寵若驚的一笑,說道:“大當家,你看你說哪裡話太過客氣了!”
她見思雨的臉上淚痕未乾,又忙過來安慰她:“給少奶奶,問安了,少奶奶,自今日起,過往的一切就讓它隨風而去吧,您放心,你的母親我們老祖宗交代了,一定會伺候到她故去!”
思雨非常的惱恨她,正要發作,卻被大當家攔阻。
他回頭向她一使眼色,笑道:“好了,娘在叫我們呢,這裡就交給琴姑吧!”
說罷他向琴姑,一點頭,領著思雨出了門。
琴姑微微一笑,朝身後一招手,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小丫鬟,一塊兒隨她進房間裡撤換,收拾。
出了門,眼前這個男人,大當家在前面走著,山風吹拂著他的頭髮,來回飄擺。
他的背影看上去並不算太過健壯,甚至可以說有些瘦弱,倒是一件寬大的虎皮襖,隨意的搭在腰間。
思雨莫名心中有些感動。
很難想象,他居然放過了自己,一晚上抱著個酒罈,過夜。
忽然他發聲了,似乎早已猜到她心中在想什麼,開口便道:“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齷齪,雖然我是土匪!”
山風呼嘯而過,將這句話帶向遠方。
思雨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她的長髮隨風飄舞,極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儘管她的聲音很小,她以為他沒有聽到,可惜風還是把這兩個字還是吹進了大當家的耳朵裡。
他回頭朝她一笑,忽然她覺得,那笑容美極了。
濃黑的眉毛下雙眼閃亮,眼眸中似有星芒,短短的黑鬍鬚,隨唇扯起一個戲虐的笑容。
三分的玩世不恭,略帶幾分匪氣,野蠻,剩下的大概有那麼一兩分真誠吧!
那一刻思雨將他的笑容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此時他又說話了,不過語氣稍顯無奈。
“短時間,你怕是走不了!”
大當家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思雨的一顆心又沉下去。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打探到了,那老山參,就在沈家藥行,我會帶弟兄們下山,把那老山參搶回來,治好你的母親以後,或走或留,隨你!”
思雨聽到這番話以後,莫名有一種不安,她連忙囑咐道:“那你們可別殺人!”
大當家聽到這句話以後,忽然就站住了身形,思雨分明能感覺到他,呼吸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
她隱隱有一種擔心,有些後悔,是不是不該說這句話,說了只怕會讓沈家的人更遭殃。
……
野貓山的風,還是那麼的硬,還是那麼的冷,都能吹進人的心裡面。
大當家在那一刻,隱隱猜到了什麼,只覺得自己這顆心,暴露在這野貓山的風吹之下。
別說淚水,就怕是把心裡的血吹乾了。
思雨隱隱有一種擔心,他輕聲的問道:“怎麼了?”
大當家終於覺得自己,敗了,敗得很徹底。
在那一刻,他終於明白,在思雨的心中只怕是早已經有了別人。
他甚至有些後悔,後悔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有要了思雨?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真要那樣的話,只怕是只能夠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
不,他在心裡無數遍的對自己說過一句話,絕不能像爹那樣,一輩子摟著一個木頭女人。
女人心,海底針。
難道土匪就不是人?得一顆人心就這麼難?
罷了,讓她隨風去吧!
他泱泱的轉過身來,思雨分明能感覺到,他不像先前那麼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