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
“望不吝賜教。”
四名畫師也是極為好奇,實在想不到這個穿著粗布衣裙,滿臉病容的老婦,真的能夠寫出極為難練的瘦金。
很快,紙,筆,硯,都一一準備好,平鋪桌上,奈何條件有限,紙張並不大,可這並不妨礙陳母習練幾個中楷。
“寫個什麼呢?”
陳母用問詢的眼神,看向沈滄浪,那笑容之中還帶著一絲狡黠。
“但憑陳母去寫,諮意發揮,我若講了,難免設了個框架,有礙您心境受限,您就天馬行空,任意揮毫!”
沈滄浪這一番話說的那四名畫師由衷地發出了讚歎。
“對呀,沈二公子,您這句話你可說的太對了。”
“諾先設了個套,就難免束手束腳,心一旦受限,寫出的字不免多了幾分匠氣。”
“就是,就是,還請老嫂子,你任意發揮。隨意寫就。”
四名畫師和那沈滄浪,一在的讓陳母隨意取題目,任意揮毫潑墨。
陳母聽了這話以後,略一沉思,抬眼卻見那桌上,有他們用過的茶碗,茶碗裡殘茶已涼,頓時,心中有了主意。
但見陳母筆力下沉,力透紙背。
可惜在她行筆的時候,顯得中氣不足,這是她強自忍住咳嗽,後面的那個字,最後一畫,已是將將寫成。
扔下筆後,她又是一陣的咳嗽,幾近喘不過氣來,沈滄浪和眾畫師十分的不自在。
沈滄浪去看那字的時候,心中略微一驚,那張空白紙上竟然寫的四個字是,人走茶涼。
幾名畫師圍過去一看,也是覺得詫異,今兒本是個喜慶的日子,怎麼這老太太會寫出這四個字。
不過,再看這字跡,與那前四張開始對比的的確確,出自於她一人之手。
可惜這四個字,也是虎頭蛇尾,最後一筆,涼字那一點,有些草率了。
忽然有一個人驚奇的大叫了起來,嘴裡喊著枯白兩個字,讓眾人又將目光一起注意到那四個字。
果然,這四個字與前面的四張,更有不同,這四個字行筆處,居然留有枯白。
這正是讓他們太意外了!
沒有想到,這鄉野之處居然有一個重病的老太婆,居然會熟練運用枯白這一技法。
枯白本是草書之中慣用的手法,而今將這種手法和瘦金體結合起來,更顯得這四個字別具風格。
後面那涼字,如果不是那一點陳母,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如果更完美一些的話,那麼這四個字,堪稱絕品。
人走茶涼,四字當中留枯白,更顯荒涼。
一股涼意直襲眾人的心頭,雖然不明白陳母為什麼會寫出這四個字,好像她已經看透了人世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這也越發讓一旁的沈滄浪看不透思雨的母親,他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老婦人,充滿了謎團。
再加上之前那一萬兩銀子,莫名的歸還,更是讓這一家都充滿了謎團。
他實在是有些吃不準,思雨這家人,到底是怎樣一家人,怎麼,如此眾多矛盾的事情,都發生在他們一家人的身上。
他實在是有些想不通,正在這時,思雨柔聲道:“可以上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