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還有可能考到的時文,其中還有一些可能考到的截搭小題,這才是整件裡衣的精髓。
這裡的每道截搭題,絕不是捕風捉影的猜測,極有可能就是考官的洩題。
思雨明白自己寫就的這短短一件裡衣賣給那些應考的書生,絕不止一萬兩銀子。
就算是出價到十萬兩銀子,也搶著有人要。
十萬兩銀子對於普通的人家想也不敢想,就算是一些普通的財主也不敢奢望。
但是,只要有這麼一件裡衣穿在身上,不敢說,一定能夠中個狀元。
肯定能登上那黃金榜!
會試的結果用黃榜來公佈,那可是讀書人,十年寒窗的最終結果。
上了榜的讀書人,從此有了官身,那榜被人稱為金榜,黃金榜,一點也不誇大其辭。
我朝開科取仕,只取三百人,三百名之後,就是名落孫山!
哪怕你考了個第三百零一名,日後見了比你只高一個名次的同年,也得下跪磕頭。
因為前者有官身,後者依然還是個平民,所謂一榜生,一榜死,芸芸萬千學子,都想躋身於那三百人之內。
談何容易!
如果一旦做了官,那十萬兩銀子,就算小小的知縣,用不了三年,就能搜刮回來。
而且還是不顯山,不露水,完全不用刻意去貪。
既然十萬兩銀子能夠在三年之後能掙回來,那麼以後至少還有十幾個三年。
三年三年又三年,十萬兩,再加十萬兩,這筆買賣,就算是用腳趾頭去想,也應該明白是值得的。
此時,思雨手裡那一件件白麻絹布的裡衣,如果說成是黃金衣,則一點也不為過。
可是眼下這麼多內容,都必須謄抄至這小小一件裡衣上,就必須寫成蠅頭小楷。
小到每一個字,比綠豆大不了多少,還要求一眼看上去就能分辨得清。
這哪裡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可是眼下這小小的裡衣,不但能夠幫穿到它的書生改變命運,也能夠幫思雨一家邁過那一道艱難的坎。
她怎敢不重視?怎麼能不認真完成?這可是一件實實在在的黃金衣呀。
如果自己寫的字大過黃豆一些的話,那麼就盛不下這麼多內容,這是一件極繁瑣而又不能有一絲絲懈怠的細活。
思雨從早到晚,整整練了三天三夜,終於在晚上的時候掌燈時分,才敢嘗試在白麻絹布的裡衣上寫下了第一個字。
她屏心靜氣,運筆不疾也不阻滯,絕不敢停頓,終於,第一個字抄了上去。
效果極好,字跡清晰,甚至比範院長的字還要小上一圈。
可她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順著鼻尖滴在桌上,氤氳一片。
陳母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思雨抬起頭來,笑著看了一眼她,眼神充滿了自信。
她心疼得撫摸了下思雨的如墨的長髮:“閨女,盡力即可,千萬別熬壞身子!”
思雨的一雙大眼裡充滿了自信,朝她點點頭道:“娘,這下我們家終於熬出頭了!”
陳母聽了這話,萬般滋味湧上心頭,在思雨扭過頭去的一瞬間,已是淚光點點。
思雨長出了一口氣,是否能把這個家帶出困境,全看自己這支小楷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