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含在嘴裡地茶水差點沒嗆到,心道:九哥這麼在意楚令霄,莫非因為這是他岳父?
他嚥下茶水後,頷首道:“到了。”
“在半個月前到的,還趾高氣揚地以欽差的身份要我過去見他。”
“我沒理他。”
皇帝的欽差又如何,秦曜可不會放在眼裡。
不過,因為楚令霄是顧玦的岳父,秦曜也就冷著他,不理會而已,沒直接讓楚令霄沒臉。
秦曜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戲謔地調侃了一句:“九哥你來這趟,不會是來給你岳父‘撐腰’的吧?”
秦曜只是隨口一句調侃罷了,沒想到顧玦竟然點頭了:“我就是來見他的。”
秦曜劍眉一挑,瞌睡蟲全跑了,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
有趣啊有趣。
他坐沒坐相地癱在太師椅上,隨性地摸著下巴。
以秦曜對顧玦的瞭解,他當然不會真以為顧玦千里迢迢地跑來西北是給楚令霄撐腰的。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但凡顧玦真有心幫他這個岳父,他完全可以在京城的時候就破壞掉楚令霄的這樁差事,不必讓楚令霄跑來西北的。
秦曜思緒轉得飛快,突然靈光一閃。
聽說九嫂從前在孃家的日子不好過,所以,九哥這麼千里迢迢地揹著皇帝又跑這一趟,莫非是為了給九嫂撐腰的?
往這個思路一想,秦曜就又想通了另一件事。
“九哥,楚令霄該不會是你弄來的吧?”秦曜一向直覺驚人。
顧玦本來也沒打算瞞著秦曜,直言不諱地應了。
秦曜挺直了上半身,樂了。
他一雙狐狸眼熠熠生輝,八卦之心大起,自高奮勇地說道:“九哥,我去把楚令霄弄來!”
“不必。”顧玦制止了他,“不急,楚令霄應該快熬不住了。”
楚令霄被晾了這麼久,肯定是快忍不住了,不如讓他自己動,比秦曜先動更好。
顧玦的瞳孔幽黯如墨染,似有幽光在眸底流動著。
秦曜默默地楚令霄掬了把同情淚,也不知道九哥想了什麼法子來折騰楚令霄。
根據他這麼多年跟九哥相處的經驗來看,但凡被九哥惦記上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的。
秦曜認識顧玦近十年了,早在顧玦十五歲從軍之前就認識他了,兩人也曾年少輕狂過,他也親眼見證了顧玦這些年來的一些變化,但是在秦曜看,顧玦的本質一直沒變。
比方說,顧玦絕對不吃虧,他要想教訓什麼人,非要那人悔得到這世上走一遭才行。
比如說,顧玦護短得很,只要被他認作是自己人,就會被他護在羽翼下。
他這位九嫂在顧玦的心中,地位不一般。
越是不一般,也就越意味著有好戲看了。
秦曜心裡像是有隻貓兒在撓爪子似的,既好奇,又期待。
他在軍營中住了那麼久,整個人都快發黴了,終於有好戲看了。
為了接下來的好戲,秦曜勉強按捺住了一些內心的迫不及待,笑眯眯地把臉往顧玦的方向湊了湊,問道:“九哥,楚令霄是怎麼惹了你……和九嫂的?”
他確定這件事肯定不小。
兩人是過命的交情,顧玦既然把楚令霄弄到西北了,就沒打算瞞秦曜,況且,楚千塵的身世並非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遲早是要揭開的。
饒是秦曜也聽得瞠目結舌,心頭有些複雜,唏噓、感慨,甚至要有那麼一絲微妙的惺惺相惜。
九嫂在這種情況下還沒長殘,果然不是凡人。
秦曜朝小方几上的那封信看了一眼,自嘲道:“我一直還覺得我挺慘的,沒想到九嫂更慘。”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淪落到與人比慘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