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明媚的晴天,外頭太陽極好,因著下巴那一塊淤青,元祈今日沒敢去找趙清念,一大早便出了門,躲在書房中看卷宗。
他還沒看一會,長垣就敲門進來了:“閣主,朝廷的人又來了。”
元祈放下了卷宗,皺起眉頭:“來的是何人?”長垣道:“是……是一個太監。”
放下卷宗,元祈隨意應了一聲,也不急著去見人,和長垣討論起來:“朝廷最近動作頻繁,有些反常。”
長垣道:“不是說聖上病了麼?那嚴將軍還去專程請了鬼醫,這麼些天了,一絲訊息也無,不會是……”
元祈微微一笑:“江誨生素來高傲自大,又擅長偽裝,心思深沉,他可沒那麼好請,嚴大人的性格,若是惹惱了那傢伙,可沒有好果子吃。”
“若是嚴將軍請不來他……”
“那倒不會,朝廷的人都去了,江誨生知道分寸。你看他表面上避世不出,其實外邊的事兒他心裡都門兒清的,那開遍了的濟世醫館不就是無回谷的產業麼。”
他習慣性的要摸下巴,剛碰上就疼的齜牙咧嘴的,悻悻的收回手,起身道:“走吧,去看看朝廷又在玩什麼花樣,竟然讓一個太監過來。”
雅間內,一臉高深莫測的白麵男人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見元祈走進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喲,元閣主可來了,這茶都換了兩趟,雜家來到寧安城這麼些天,久聞閣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這一番話陰陽怪氣的,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話,元祈不與一個閹人計較,大方的落座,開門見山問道:“公公今日來我長樂坊,所為何事?”
那太監也沒想到這人不按套路出牌,愣了一下,隨後說道:“雜家今日身負皇命而來,元閣主,既然你開啟天窗說亮話了,那麼雜家便也不與你客套了。”
元祈一邊點頭,臉上掛起了虛偽的假笑:“公公請說。”
太監清了清嗓子:“聽風閣乃是江湖上最大的情報組織,這一點,大家心中都有數。可是要雜家說,這還有一些不足之處。”
元祈虛心發問,看那太監裝腔作勢的,心裡猜測著,嘴上也應和他:“公公以為有何處不足?”
“閣主的生意做得好,情報弟子遍佈大陸,可聽風閣的武力情況,明顯不如其他幾家。”
“咱們就不拿人間四月做比較了,就說那太初吧,各個都是赫赫有名的殺手,雜家呢,素來喜歡聽一些江湖傳聞,最近便有訊息流傳出來,閣主與那太初的掌門人有些不愉快吶。”
元祈的腦袋瓜一轉兒,便知道這太監是為了什麼來的了,他疑惑的問道:“本閣主與太初的掌門人能有什麼不愉快?這事兒倒是新奇,公公是何處聽來的,不妨說道說道,叫本閣主也長長見識。”
太監一滯,這個人怎麼不按套路來?他打了個馬虎眼過去,終於提起了正事:“萬歲爺心腸仁厚,不忍見閣主孤立無援,獨自面對強敵,因此,朝廷只要聽風閣提供一點點幫助,便可為其提供兵馬。”
“雜家為萬歲爺排憂解難,不在話下,太初的掌門在江湖之中的風評如何,閣主想來心中有數,聽了雜家方才所言,閣主有何想法?”
元祈一臉凝重的點點頭,道:“多謝聖上好意,只是,江湖事江湖了,在下並無意牽連旁人,公公請回。”
太監沒想到會被拒絕,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元祈於是又給他重複了一遍。
冷笑了一聲,白胖的太監站起身,全然不見方才循循善誘的友善嘴臉,扔下一句狠話來,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