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十分寬敞,二人才坐定,外頭鞭聲一響,馬車一晃,朝前駛去。
魏星盛開口,打破車廂內的平靜:“在下姓魏,名星盛,不知姑娘如何稱呼?”他的目光灼灼,趙清念微笑:“小女姓李,名喚霏雪,今日之事,多謝魏公子伸出援手。”
魏星盛為她斟了杯茶:“李姑娘見外了,請用茶。”見她低頭品茶,他道:“霏雪姑娘通身氣度不俗,只是,為何竟獨自一人出門,眼下世道雖太平,可姑娘一介弱女子,委實不易。”
想打探她?趙清念幽幽嘆息:“家中長輩有心叫我出門歷練,我怎能拒絕?在家中…我從來都不受重視。”
魏星盛無意揭人傷疤,見她一副失落的模樣,只怪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救的推了推面前的糕點:“這碟荷花香糕,乃是寧安城的特產,與這壺清茶最配不過,姑娘不妨嚐嚐。”
點點頭,趙清念轉移了話題:“魏公子可是住在寧安?”魏星盛搖搖頭:“也是家中長輩叮囑,讓我前來寧安赴宴,與姑娘此行相差無幾,也是一種歷練吧。”
原來如此。那麼他不是也在那些讀書人口中狗官的一列?
說話間,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直直駛過城門,進入寧安城中。
魏星盛挑開簾子,轉頭對著她道:“霏雪姑娘要在何處下車?”趙清念隨著挑開的簾子向外看,此處極盡繁華,顯然便是寧安的中心地段。
她微笑道:“前方有一客棧,魏公子在那裡將我放下便好。”
住在客棧裡好啊,魏星盛心下雀躍,知道了她住在哪裡,以後不是還能見到,現在,自然不急於一時。
馬車停了下來,趙清念自馬車上走下,目送依依不捨的魏星盛遠去。她轉頭看了眼身後客棧,離開了這裡。
出門在外,怎麼可以隨便就和陌生人暴露自己的位置呢?萬一他心懷不軌……她一名弱女子,多危險呀。
是夜,月明星稀,中年婦女利索的走著山上小路,來到一處恢宏的山門前。
一身青衣的守衛弟子攔住了她:“大娘,這裡面可不能進了。”婦女諂媚的彎腰點頭笑著:“知道知道,我有要事要見副掌門,還請通報一聲。”
見副掌門?守衛弟子目露懷疑,婦女見狀,忙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來:“這個,您看看,我是真的有要事。”
是城中線人的令牌。守衛弟子面色和緩了不少,說道:“還請大娘稍等片刻,我去通報一聲。”
越過重重山門,書房裡燈火通明,李霏雪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見桌上堆積如山的案卷,又打起精神來,伸手拿下一卷。
幼時便看著自家爹孃忙碌的李霏雪,如今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好在她極有天賦,將門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
門在此刻被敲響,李霏雪揚聲道:“進來。”是她的心腹李嶽,李嶽上前稟告:“副掌門,門外有一位線人,自稱有一封重要的信件,需要親手交由副掌門手中。”
李霏雪揚眉,靠在椅背上:“可有說是何人要交給我的。”李嶽點點頭:“只說是一名年輕少女,其他的,便沒有了。”
沒有頭緒,李霏雪站起身:“走吧,去看看。”
夜風習習,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來到山門前,守衛弟子連忙抱拳行禮:“見過副掌門。”李霏雪擺擺手,示意眾人起身,她面向中年婦女:“聽說大娘有一封密信,須得親手交由我手中?”
中年婦女連忙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封印著金青色印鑑的信封:“就是這個。”
李霏雪接過,信封上熟悉的靈力氣息彷彿讓她明白了什麼,她示意弟子帶婦女下去,隨後腳步匆匆,回了書房。
李嶽跟在她身旁,見她模樣反常,忍不住問一句:“副掌門,這信有異?”
李霏雪點點頭,卻未曾多說,兀自進了書房。李嶽守在門口,禁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