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玄策醒的時候天還沒亮。
天空還是暗沉沉的,像一塊墨藍色的玻璃。啟明星依舊掛在西邊的天空,放著晦暗的光。月亮被削得很薄,像一張半透明的紙。
為了避開一天中最熱的時刻,四人商量後決定改為早晨與傍晚趕路。中午的時候則找處陰涼的地方休息。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環顧了帳篷四周,姜玄策驚愕地問道。
四周的地面像是被犁過一般,原本有所起伏的曲線被磨得平整無比。鬆散的沙粒如同被巨力碾過,緊密地粘合在一起。
最為誇張的是附近的一個沙丘——像是被人一劍削平,切割面光滑無比,沙粒甚至已經出現了玻璃狀的結晶。
不用想也知道能做到這一切的只能是超凡者。可讓姜玄策心驚的是他在睡夢中完全沒有感知到任何異樣。
無論是源質的波動還是大源的變化,他通通沒有感受到。這對於二階的“龍門”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再看帳篷附近一尺內的沙地。昨夜姜玄策隨手攏起的沙堆依舊堆在那裡,連一顆沙粒都沒有發生變化。
姜玄策向自家妹妹投去了尋問的目光。而姜青晗先是搖搖頭,然後用眼神示意篝火旁坐著的千舟。
“太誇張了吧。”姜玄策苦笑。
本來讓他吃驚的只是千舟遠超同階的源質儲備,可今天再一看千舟對源質的掌控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就像是用普通的毛筆和數丈高的鐵筆寫蠅頭小楷,兩者完全不是一個難度。更關鍵的是鐵筆居然寫的更好。
雖然千舟並不會對麼精妙的招式,可姜玄策覺得只憑這兩點千舟就足以在二階內難逢敵手。
千舟坐在熄滅的篝火旁,盯著東邊的天空,手裡則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悠悠球。偶爾砸在石塊或者沙地上千舟也不心疼。
奇蹟刻印嘛,哪有那麼容易壞。
“在看什麼?”姜青晗坐到了千舟身邊。
“我在等這日出。”千舟回答,“以前也和別人約定過早起登山,然後在山頂看日出。不過早上我好像一次也沒有醒過。”
“我好像也沒看過日出。”姜青晗應和道,“多虧了這趟說走就走的旅行,我才有機會來這大漠。”
說走就走的旅行嗎?我寧可以後都不要有。
千舟在心裡吐槽。
自己可是被這所謂的“旅行”坑慘了。起先雲都還算正常,可接下來的深淵、彼端卻未免太過刺激了一些。而且還遇到了【天災】這種彩蛋。到最後差點都沒回來。
姜玄策本來也想坐過來,可是姜青晗轉過頭來笑容滿面地看了他一眼。於是姜玄策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老老實實地去和裴行坐在一起。
而坐在一旁的裴行將一切盡收眼底,默默吃瓜,心裡暗道:老薑啊,你是真沒看出來,還是假沒看出來啊。不會真的有人情商這麼低吧?
與寡言少語的外表不同,裴行的內心或許可以用悶騷來形容,心裡活動異常豐富。
以前在書院這個年輕人居多、荷爾蒙旺盛的地方裴行就經常能夠聞到戀愛的酸臭味。當然,單相思和舔狗也不少見。
每逢這個時候裴行都會樂呵呵地看著他們的表演,當做下飯的作料就連午飯都能夠多吃兩碗。
沒想到到了大漠還能見到這種下飯的節目,尤其是女主角還是學院裡相當難搞定的高嶺之花。這個訊息要是傳回書院裡,不知道多少男生要以頭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