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雷霆,銀白的劍光,血紅的厲芒在教堂裡接連閃耀,把一道道漆黑的人影打的粉碎。可是立刻就有更多的人影從淤泥中爬出,如同惡鬼一般揮舞著手臂似要把三人都託入地獄。
在這源源不斷的人影中有正當壯年的男人,有豆蔻年華的少女,有白髮蒼蒼的老者,甚至還有蹣跚學步的孩童!其中的人種也是各異,幾乎包攬了東西南北中各洲。
“這老賊胃口還真是好啊!”千舟只覺得怒火幾乎要化成了實質的火焰在胸口燃燒,恨不得立刻把梅隆斬於劍下。
就位格來說梅隆遠達不到第三階的天梯,可這麼多年吞噬的源質卻遠遠超過了第二階龍門的範疇。在大量異種源質的侵蝕下梅隆的靈魂早已變得畸形,如今再被深淵規則浸染已經完全脫離了人的範疇。
“這些人影是殺不完的,除非能耗乾梅隆的源質。”安哲說道。
可是梅隆儲存的源質有多少?誰也無法肯定。
“那就直接處理源頭。”林恆冷聲道,眼中的恨意宛若鋒利的刀刃,在他身邊千舟都覺得面板一陣刺痛。
“怎麼處理。”千舟已經有幾分力不從心。
不比另外兩人,千舟一路走來幾經大戰,過度壓榨源質,現在只覺得腦袋昏沉,只能強打精神。
“你們開條路,我上。”林恆身上血紅色的紋路不斷蔓延,已經纏繞上了臉頰,像是毒蛇爬過,“嘶嘶”地吐著蛇信。
於是,血與火開始奔湧,激烈的源質發出悶雷似的響聲。林恆的面板也泛起了血紅色,像是把鐵水塗抹其上,滾燙的溫度燒得空氣一陣扭曲。
看著林恆猩紅的雙眼千舟暗歎一聲,將劍高舉,所剩不多的源質盡數湧出,彼此推舉、聚合,向著更“高”處攀去。短劍的光芒忽的一暗,然後伴著一聲嘹亮的劍鳴新的鋒芒從腐朽的軀殼中破繭而出,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將黑色的浪潮劈開了一半。
十二玉樓天外音!
另一邊,紫色的雷霆如同咆哮的惡獸粗暴地把擋路的淤泥撕的粉碎,耀眼的光芒在教堂裡迴盪,照亮了梅隆猙獰的面孔,照亮了千舟蒼白的臉,照亮了安哲水藍色的眸子以及林恆空洞的軀殼。
林恆踏步向前,瞬息間便縱身撞進了黑色的海潮。“海水”立刻便發出了“嗤嗤”的沸騰聲。
緊接著,血紅色的光芒從淤泥中綻放,彷彿鐵水從鋼爐中洩出。尖銳的轟鳴自爆炸中擴散,裹挾著滾滾熱浪往四周拍擊。
煙塵散去,林恆被震到了千舟身邊,左掌緊緊地捂著胸口,右手則抓著一隻手臂。
黑色的淤泥已經徹底被蒸發乾淨,大廳中央卻站著一個褐色頭髮的年輕男人。肅冷漆黑的華麗大衣披在他的身上,不論是胸前的領結還是袖口的扣子都一絲不苟。他的臉龐慘白而俊美,帶著深邃的冷漠與殘忍,左手的手臂空蕩蕩的,右手卻握著一顆滴血的心臟。
蛻去那個陳舊老朽的身體後梅隆已經徹底墜入了深淵,如今只有一副皮囊能與“人”字扯上關係。
“不會吧。”千舟低頭看去,林恆的胸口被挖開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一片。
“我就想加點獎金,不想被追封烈士啊!”作為僅剩戰鬥力的一人,安哲哭喪著臉迎上了梅隆。
千舟靠在牆邊,看著安哲與梅隆的戰鬥。
雖然梅隆失去了一隻手臂,可是無論是源質的量,還是非人的身軀都勝過安哲不止一籌。這樣下去安哲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怎麼辦?林恆垂死,自己源質枯竭。真的只能等死嗎?
千舟的臉上不禁露出黯然的神色。
“咳咳,小子,怕死嗎?”林恆忽然說道。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