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二人在竹林間奔行。陸離面有紫氣若隱若現,每一步子都邁得極大,氣息悠長竟不知疲憊。
綠巾漢子已是氣喘吁吁,本該由他引路,跑著跑著卻變成他跟在“葉公”後邊去了。
綠巾漢子喊道:“葉公……葉公您這是往哪兒去啊?”
從服下紫色丹藥到現在,陸離體內那股無窮氣力一直未消,陸離當時就一個念頭——跑!能跑多遠跑多遠。這會被綠巾漢子一問,才算是回過神來,卻已不知跑了多遠。
“哎呦!”綠巾漢子腳步早已邁不開,此時被地上竹筍一絆,驚呼一聲摔倒在地。
陸離這才停下,低頭看手再無枷鎖,抬頭看天萬里長空!
他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似要擁抱整個世界。
風兒帶著自然的氣息,吹拂過他的臉龐。
這便是自由的滋味麼?
陸離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那抹紫氣卻在悄然消散。綠巾漢子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濘,輕聲喊道:“葉公?”
陸離轉過身來,衝那漢子道:“多謝義士相救,敢問義士尊姓大名?”綠巾漢子跑路時那柄殺豬刀一直攥在手中,現在才想起將它別回腰帶上,靦腆一笑,道:“俺叫朱大溫,今年二十有四。”
就在這時,他們後方有一支箭矢高射空中,箭矢上綁有火藥,在空中“砰”的炸開。
“這是血衣署的訊號,四散開的血衣郎馬上要回來了,我們得離開這裡。”陸離道。
名為朱大溫的漢子道:“我們一路跑過來也沒碰見血衣郎,會不會是我們這條路剛好與他們錯開了?”
他話剛說完,就見兩人從前面迎面跑來。那兩人皆有帶傷,所穿藤甲亦是破敗不堪,幾乎解體。
是兩名血衣郎。
朱大溫一愣,殺豬刀抓在手中,心道不會那麼烏鴉嘴吧,“當心!”陸離一把推開朱大溫,卻見對面血衣郎搭弓射箭,一支箭矢飛掠而至,本該插入朱大溫胸口的一箭轉而命中了他的肩膀。
“啊!”朱大溫被一箭射倒,剛欲起身,被陸離一把按倒,“躺著別動,交給我來。”
陸離頭一歪躲開呼嘯而至的一支箭矢,手握寶劍“雁不歸”,緩步走向那三名血衣郎。
沒必要太快拉進距離。
對手二人,一人執弓,一人持刀。
若是此時接近,便意味著陸離要同時近身面對兩人,甚不明智。
陸離接連避開三箭,揮劍又削斷一箭。對方持刀那名血衣郎果不其然,再按耐不住,持刀迎了上來。後方弓箭手弦已拉滿,等待陸離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陸離身子一晃,忽然加速,數步距離眨眼便至,一劍遞出。那血衣郎反應還算迅速,迎面揮刀斬去,只聽“鏘”的一聲,血衣郎手中刀應聲而斷。
那血衣郎心道不好,雖盡力往後躲避,但自知避不開接下來一劍,已是閉目等死。過了片刻,預想的那一劍遲遲未至,血衣郎一看,眼前這囚犯面色蒼白,拄劍在地才能勉強不倒。
那弓箭手也來到同伴身邊,見狀,一腳踹翻了陸離。又搭起弓箭,準備射殺不遠處的朱大溫。
“留活口,那傢伙不會甚功夫,帶回去拷問。”
“明白。”那弓手放下弓箭,走到朱大溫身旁,掐住後者脖子將他拎了起來。
不料下一刻,朱大溫手起刀落,殺豬刀在那弓手頸脖處一進一出,鮮血頓時嘩嘩的流。
別看這朱大溫身形不快,出刀的速度卻是快得出奇。那弓手沒了力氣,鬆開朱大溫,雙手捂著傷口,卻怎麼也止不住決堤般的血流,倒在地上,滿眼絕望。
朱大溫呼喝大叫著,舉刀又殺向另一名血衣郎。他手中殺豬刀高舉過頭,作勢要砍,胸口空門卻是大開,那血衣郎雖兵器已毀,但仍是找準破綻,一腳踹中朱大溫胸口處。
朱大溫被一腳踹翻,胸口處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咬牙剛要爬起身,又給血衣郎一腳踢中面門,鼻血橫流。朱大溫眼前發黑,笨拙的胡亂揮舞著手中殺豬刀,卻再沒了半點先前出刀時的迅捷身手。
這血衣郎大怒,分明是一個不會武功的膿包,竟湊巧殺死了自己的同僚?他一腳接一腳猛踢在朱大溫肚子上,踢得後者酸水、血水齊吐。
陸離身子實在虛弱太久,在紫色丹藥的效力過去後,他更是力不從心。但陸離仍是以劍拄地,勉強起身,喝道:“嘿!吃爺爺一劍!”
話語間,竟不知不覺學了葉前輩幾分。
那血衣郎聞言一驚,那囚犯劍術確實讓他心悸不已,當他回過頭時只見到一個站立都難的可憐蟲時,心裡頓時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