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雲澤離開的悄無聲息,好似那次重逢和簡短的對話只是一場夢而已。
只不過顓雲澤離開前提到過會留下青陽協助她,遊雪也在無人時呼喚過青陽的名字,只是四周毫無動靜,所以這件事被遊雪自動忽略了。
她繼續待在東來閣為李巖治療,慶幸的是,李巖熬過了高熱,雖然還昏迷著,但呼吸平穩,渾身上下的傷口也在肉眼可見的癒合,這讓遊雪十分開心。
玉明禾時不時來找遊雪聊天,多日不見,這姑娘柔美的臉上漾著自信和從容,眉宇間多了一股爽利果決的英氣,與初遇時那般狼狽絕望差點毀容的女子形同兩人。
這大概就是她原來的樣子吧,遊雪很欣賞這樣的女子。
只是在談及她弟弟玉明軒的時候,玉明禾有些扭捏迂迴,詞不達意,這讓遊雪很無奈。
“今日天氣很不錯,我約了阿弟一起帶你出去轉轉,我記得你很喜歡小吃,我們東來閣雖然點心很多,但不及城南那家徐記點心鋪子,我很喜歡她們家的杏花酥,只是路太遠,來回顛簸影響口感,不若去店裡吃。”玉明禾一臉期待地問遊雪。
遊雪扶額:“剛才聽掌櫃說,閣主似乎昨夜著涼,咳嗽不止,還能同行嗎?”
“倒也不打緊,他身體不好,看了很多名醫都不見好,我也多次與他提及你醫術了得,想讓他過來請你診脈,都被他拒絕了,我只能在一邊乾著急。”
遊雪看得出來玉明禾是真的非常替這個弟弟擔心,可這種事勉強不來,怎麼去要求一個沒有求生欲的人好好配合醫生診治?反正她也沒這個耐心和愛心。
所以遊雪繼續沉默,看著庭院中那株櫻花樹,花葉見粉蕊乍開,在微風中微微顫動,幾片零星花瓣飄飄然飛落在灌木間,她腦海中想起姚金玲和她的那個侍女的臉龐,對了,那個侍女叫什麼名字來著?
噢,叫忘香,很懷念她的花蜜酒呢。
她忍不住回頭瞧了眼屋中,那個勤快又機靈的丫鬟正在打掃房間。
“這個丫鬟很不錯,是家生子嗎?”遊雪岔開話題,問道。
玉明禾也瞧了眼屋裡的人,搖頭:“是已逝老掌櫃的遠房侄女,才來幾個月。”
這時,從門外進來兩個小廝,神色匆匆:“大小姐,元家酒莊來人送了請帖,邀南星姑娘前往一敘,馬車已候在大門外。”
遊雪一臉茫然,見玉明禾臉色不虞,她問:“元家酒莊是什麼來歷?又怎麼知道我的??”她完全沒聽說過啊。
玉明禾正要說話,門外進來一個人,正是玉明軒:“你可以不去,那老頭性情乖戾,怕是來者不善。”
“重點是,他怎麼會找上我,又怎麼知道我在這?”
玉明軒眯眼道:“從你初入城門,就被人盯上了,”他冷眼一掃仰躺在屋頂上那個看似閒得發慌的呼延克,說:“竟敢帶著一個遺族人大搖大擺招搖過市,大概也只有你了。”
遊雪更不懂了,“那他找的應該是呼延克?為什麼只邀請我?”
“你準備去?”玉明軒聽出遊雪語氣中的好奇心。
“不若跟我說說,這個元家酒莊是什麼來歷?”
元家酒莊比東來閣的前身東來客棧族史更加久遠,而據說他們的釀酒手藝也傳承於神秘的西沙古國‘黎國’,歷經幾百年的沉澱,幾番改良,元家的酒,皆為佳釀,歷屆家主皆是尊為酒仙的奇才。
這一代的家主雖然在幾番國難中保住了本家的根基,卻絕了後,妻兒在戰爭中喪生,唯一倖存的女兒卻被黑水寨擄了去,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