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看了眼雲澤,快步走向臺階,欲要伸手拿起,卻被玉明禾阻止。
“別碰外面的那層布,南星姑娘說會傳染。”
雲澤一拉馬韁,突然問道:“你是說,她是去取藥?”
玉明禾點頭,咳嗽了幾聲,攏了攏衣襟,回道:“姑娘說上山採藥時間來不及,不如回鎮上藥鋪去買更快。”
雲澤眉眼冷厲掃向平生阿隨的方向,平生和阿隨只覺被那道凌厲的眼神如有實質般凍結地如墜冰窟。
只是雲澤收回視線什麼也不再說,“你進去吧,安心養病。”說完打馬離去。
“主子!”青陽小心翼翼將信箋收入懷中,急忙翻馬跟上,“主子,如今潼關情勢緊急,主子不可不顧。”
“我知。”雲澤縱馬前行,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青陽焦急道:“王爺!何不先看看她要傳送給你的信呢!”
雲澤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一絲傷痛之色,:“當年我趕不回來,護不了她,這一次,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
“王爺,那不是人力可挽回的事,您何必耿耿於懷…就算當時您…”
“潼關那邊我已有安排,一切按計劃行事。”說完馬不停蹄狂奔而去。
青陽無可奈何,只能緊隨其後。
濃墨的夜色,不見星月。
沿著傍山小徑跌跌撞撞,四周沒有風聲,不聞蟲鳴,寂靜幽森的讓人毛骨悚然,稍稍踩重一個腳步就怕引來黑暗中未知的兇險。
遊雪氣喘吁吁,幾乎是雙手並用地爬走著山階,她本已習慣被追殺的經歷,但這次不同,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只用了一次左手的力量竟然能讓身體脫力至此?
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腰,目力所及看不見更遠的地方,只見樹影憧憧,而前方几步之遙是一處斷坡,下方有一處窪谷,隱隱可見火光,她此刻很想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這是在哪裡?因為她腦袋有點渾渾噩噩已經失去了方向感,一路只為甩脫對她圍追堵截的熾黎盟人。
遊雪匍匐在草地上,暗中觀察下方情勢,並沒有當初第一次出山時看見火光人影就想跑過去問路的興奮勁兒。
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沒有強大的武力值,完全不能自保,她此刻的狀態,任何一個活人都能置她於死地。
下方隱約可見一個身穿狐裘的身影被火光映照,接著另一個身影也緩緩走近,蹲下身,半幅青銅面具遮擋著他的臉,兩個人正在商議著什麼。
青銅面具!!?還有那挺拔修長,負手故作姿態的身影,多麼熟悉!
天,她何等運氣,竟然又見到了那個蕪桓公子?
遊雪抱著腦袋不敢吐露太大聲息,本想慢慢後撤逃離這裡,但轉念一想,好奇心作祟,她又忍不住放輕動作往前一點點挪動身子,豎著耳朵想聽他們在說什麼?
“你可知我花了多少心血才佈下的局,竟敢說停就停?”
“呵,能讓笑面狐狸動怒,在下真是榮幸。”蕪桓笑得很自在,絲毫不在意對方是個一言不合就要人血濺當場的瘋魔之徒。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若不是你橫加阻攔,此時的飛鷹堡早已是我掌中玩物!”銀煞冷哼一聲。
蕪桓起身負手而立,淡淡道,“大使只圖一時痛快,可有想過,若飛鷹堡淪為毒蟲之地,那些精巧機關和典籍不是也跟著一起毀了?我還要那些能工巧匠為我所用!可不能讓他們死了!”
銀煞冷嗤道:“若說死物可以據為己有,活人麼,除非挖了他們的心,否則遲早會有背叛的一天!”
蕪桓不以為意,火光中他那雙烏黑冰冷的雙瞳似兩個黑洞,閃過一道詭異滲人的光,“要如何教他們為我所用,任我驅使,這就需勞駕尊使相助了!”
銀煞陰惻惻一笑:“這得看我心情,而你已經破壞了我的好心情,所以我要啟程前往潼關去鳩羅幽那找點樂子,不奉陪!”
蕪桓也不惱,他繼續說:“鳩羅幽在找的人,我已經派人找到了,相信她很快收到訊息,就會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