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祈禱並沒湊效,反而招來了一批殺手。
那是一群身披斗篷的黑衣人,眼睛以下,以銀質面具遮臉。隨風浮動的斗篷下襬隱約可見銀絲鑲邊的波浪紋。
遊雪下意識看向他們的武器,均是五尺長刀,這才鬆了口氣,目前為止,她只能以此確定對方是不是火邏教人。
只見十幾個黑衣殺手飛身從屋簷上落地,四周各個角落一群衙役打扮的人手持武器紛紛現身,與其成對峙之勢。
“熾黎盟大駕光臨,有何貴幹?”肖凡瞥見對方的服飾,心中一沉,冷冷問道。
“你心知肚明,聽聞雲來鎮有一神醫,攜有治癒時疫的方子,把她交出來!”
肖凡哈哈一笑,“閣下莫不是信了流言蜚語?我們這等窮鄉僻壤,不曾來過神醫,倒是朝廷來人經過此地,前日已出發趕往潼關疫區。”
黑衣人顯然不耐煩聽他說這些,打斷道:“少廢話,瑞王親臨潼關,我等自是知曉,但聽聞一直跟隨他身邊的一對黑臉姐弟不見蹤影,而那藥方就是出自他們之手吧!”
躲在角落的遊雪腦殼又開始痛,她的黑臉這就成了象徵了嗎?她摸了摸蒙著黑巾的臉頰,心道現在這個時候她也沒辦法把這黑臉洗掉啊?!
重點是誰透露了這個訊息,雲澤明明跟她說已經替她保密了,除了雲澤青陽,知情人也只有肖凡,還有平生阿隨二人,莫非是那個仵作?
“閣下莫要聽信謠言,我知熾黎盟心繫邊關百姓安危,只是瑞王帶來的確實只是預防的方子而已,並非治癒時疫的藥方,若你們不信,我也無法。”
“那你剛才在屋裡書寫信箋給飛鷹堡的又是何物?老子懶得與你費口舌,兄弟們,殺了他們,取到信箋!定是那份藥方!”
眨眼間一場廝殺突起,遊雪緊了緊背上的裝藥的包袱,兩條腿已經麻木,可是她還是決定原地不動做隱形人。
只聽肖凡已經躍窗而出,冷笑:“道貌岸然,真是給臉不要臉,熾黎盟何時也這般鬼祟行事了?既知瑞王已趕赴災區賑災,卻還在這裡搶奪藥方,你們意欲何為?”
對方卻不再給予反應,而是以更凌厲的進攻回擊!
肖凡也縱身加入了戰圈之中。
遊雪冷眼旁觀,發現肖凡一方武力十分迅猛霸道,並非她印象中普通衙役武夫的水準,這真是很意外,甚至比之飛鷹堡的武力值更有看頭,不過熾黎盟的眾人刀法十分詭異,霍霍五尺長刀竟然揮霍地筆走游龍般敏捷,還有那矯健又詭異的身法,好眼熟!
眼見著當時在客棧遇見的臉熟衙役一個個倒下,她心生不忍,背緊背後的包袱順手打了個死結,從暗角中跑出來,撿起傷者滾落在一邊的長槍,為肖凡挑飛了後背長刀的襲擊。
“是你!”肖凡驚愕一瞬,又抬手格擋一招攻勢:“你怎麼在這?”
遊雪與他背對背,加入了戰圈,卻同時皺眉環視一圈周圍,沒有發現阿隨的蹤影。
“熾黎盟和火邏教什麼關係?”遊雪問。
肖凡不明白她問這些幹什麼,不耐回答:“無關!”
長刀在半空劃出一道幽綠的光,遊雪推開肖凡,自己也側身閃避,大聲道:“這就有意思了!小心點,他們的長刀鑄有毒液!”
肖凡心有餘悸,萬幸因遊雪一推救了他一命,否則他半邊手臂就會廢了,可這樣的經歷讓他覺得很丟臉,沒好氣道:“姑娘如何得知?”
遊雪懶得理他,因為她被其中一個發話的黑衣人纏上了。
那人將長刀揮舞的呼呼作響,刀刀朝她面門劈來,遊雪左閃右避,十分吃力連連後退,一個不慎,臉上黑巾滑落。
那人眼神一亮,喝道:“抓住她!瑞王身邊的黑丫頭!”
這個稱呼實在讓遊雪十分惱火,她也不顧其它,凝神運氣左手一抬,一道勁風冷厲如刀將對方擊飛數丈之遠,重重撞碎了半面牆壁。
哼,雖然她不在意自己容貌,可聽著就是十分不爽!
只是這次運用這種力量使她更加脫力,後背已經冷汗淋漓,手中長槍也滑落在地。
這一舉動震驚了兩方人,更是震懾住周圍欲向她圍攏過來的熾黎盟徒。
遊雪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提氣飛身躍上屋頂,飛掠朝鎮外逃去。
只是行到半路她才意識到錯了,若回到茅草屋,就會連累玉明禾與平生他們,可是現在她心慌氣短,全身力氣正在急速流失,根本沒有餘力思考問題,她咬了咬牙,折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一個黑影緩緩從路邊走出,正是阿隨,他冷眼看著遊雪往朔靈山方向逃去,哼了一聲,不再管她,而是自行往茅草屋所在的方向回去。
漆黑夜幕下,自潼關通往雲來鎮的官道上,一行數人快馬加鞭往回趕。
緊跟在顓雲澤身邊的青陽滿肚困惑不敢多問,只是說:“主子,據傳信上說,雲來鎮已封路,又有肖凡鎮守,不會有事。”
雲澤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冽之氣,生人勿進,“不該任由她留在那裡,我應該親自護送她前往湃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