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雲疑惑道:“貴寺幾百年的歷史都記載地清清楚楚,二十年時間距今說遠不遠,怎麼有關遮雀寺的資訊卻少之又少?”
定淳道:“小僧不清楚,翻遍了我寺文獻,也絕少見到遮雀寺的字眼,所以......”
路行雲道:“所以如果能進入遮雀寺一探究竟,沒準能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正是,但是遮雀寺被朝廷封鎖,難進。”
“嗯,你我如今都是金徽劍客,與朝廷打交道的機會多多,日後未必沒有入寺的可能。”
定淳頷首,若有所思,路行雲道:“你曾說四大神功,每院研習一項,可是若換到二十年前,遮雀寺仍屬於貴寺別院,又該研習哪一項神功呢?”
定淳有些驚訝,道:“組長怎麼能想到這裡?”
路行雲道:“我只是胡猜的,哈哈,四神功對四院合適,但對五院就顯得不匹配了。”
定淳面色凝重道:“其實小僧長久以來,也為此事困擾。”又道,“小僧雖比不上須彌院那些專門研究佛學佛史的學問僧,但因為自小雜學看得多,對寺院源流同樣很感興趣。正如組長所說,我寺精於修纂佛史,創寺至今數百年曆史事無鉅細都有檔可查,唯獨最近二十年的部分歷史語焉不詳乃至缺失斷代。按理說,時間越近,史料越詳實,可實際情況卻截然相反,好生耐人尋味。”
路行雲道:“莫非遮雀寺的背後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定淳搖著頭道:“現在還說不清楚,待有機會,自是要查個清楚。”
“查個清楚......”路行雲想到這裡忽然心裡一緊。
定淳奇怪道:“怎麼了?”
路行雲肅然問道:“定淳師父,你很有學問,然而恐怕不是件好事。”
“此話怎講?”
路行雲正要回話,不防前方道路忽而煙塵大起,竟是有著大隊人馬迎面而來。
煙塵飛揚之處,一杆大旗迎風招展,三角旗面黑底黃邊,當中一團紅色的火焰紋繡格外引人注目。
“落日旗?”
路行雲腦海中剛閃過這三個字,突然聽得定淳呼聲“當心”,便見三匹快馬飛馳而至。
馬上騎士各持弧月彎刀,全不搭話,刀鋒直取路行雲的頭顱。
定淳見勢,手中鉤鐮槍裹頭不取,斜刺裡伸出,直直擋在其中一名騎士胸前。
那騎士一意衝鋒,措手不及,撞到鉤鐮槍如撞到大樹,慘叫著跌落馬下。另兩名騎士急忙勒馬,但路行雲此時已縱身躍起。劍光連閃兩次,那兩名騎士均被拍下馬背,重重跌落在塵埃之中。
燕吟與崔期頤同時趕上,四人並排而立,遙望前方。透過飛塵,卻見落日旗搖曳,又有十餘騎自官道左右穿插。他們的中間,跌跌撞撞走著大量衣衫襤褸的百姓,一個個都被綁緊雙手,似是奴隸。
“殺了擋道的!”
那十餘名騎士見到三名夥伴落馬,長聲吆喝。他們或揮舞彎刀、或搖轉套索,從兩側齊齊朝路行雲四人猛衝。
定淳與燕吟兩人剛要搶上前迎戰,路行雲拔劍道:“我來!”餘音尚在,飛身幾個起落,早已穩穩立於官道正中。那十餘名騎士見他出頭,掉轉方向,不約而同合圍上來。
此舉正中路行雲下懷,他餘光掠見前後左右的敵人層疊圍攏,就在將被數柄彎刀砍到的那一刻,驟然舉劍,劍氣隨之爆震。但見一道電光環繞劇走,又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滋拉”聲,十餘名騎士幾乎瞬間人仰馬翻,全部摔到地上,手足麻痺、抽搐不止。
燕吟在後看得真切,張嘴結舌:“這是......‘虺虺其雷’......”
他全然想不到,當初他傳授給路行雲的這招守勢,而今竟然能發揮出如此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