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雲道:“真相如何,我想有機會再來一探究竟。”轉而問定淳,“這遮雀寺的最後一任主持法號‘妙乘’,與尊師、貴寺主持是同一輩分的?”
“是,妙乘法師乃是同輩的最小的師弟,小僧該叫師叔。聽說精通佛法,對佛理頗有造詣,小僧恨不能與他見面請教,唉,可惜可惜!”
路行雲笑起來:“無需可惜,我在寺裡的塔林,就讀到了不少銘文,料想寺裡還大有遺藏可探。往後有機會,咱們可以一起再去轉轉。”
定淳眼睛一亮:“當真?”隨即又暗淡下來,“可是這遮雀寺封禁山門,受我寺與朝廷雙方共管,若非遇上選拔會,恐怕也不會輕易開啟。”
這時候,有人走來,路行雲望過去,卻是崔期頤。興許是髮髻為雨水淋溼不便盤結,她不知什麼時候將原先的垂鬟分肖髻解下,如瀑青絲披散肩頭,嬌俏之外更添一絲嫵媚。
“路少俠。”崔期頤正兒八經地抱拳行了一禮,“寺中相助之恩不敢相忘,往後若有難處可到仙隱湖一敘。”按照規定,非得金雀徽者不得接近山門,所以崔期頤的兩個師姐和其他人一樣,都只能在姑因山的山腳等候,此時與她同組面具客與蘇蠻人阿吉素都默默走了,便只留她一個孤零零的樣子。
“寺內並肩作戰,稱不上什麼恩不恩的。今後北上燕國,還要相互扶持。”路行雲笑了笑,“不過仙隱湖,路某終究還是要去的。”說著,看了看自己的劍,又看了看崔期頤的劍,意思不言而喻。
“好,我在棲隱湖等少俠。”崔期頤笑容頓現,如雨後初晴令人神清氣爽。而後朝定淳、燕吟也點頭致意後,信步離去。
“崔姑娘笑起來真好看啊。”定淳笑眯眯道,“靜女宗三名弟子,最後優勝的卻是資歷最淺的崔姑娘,長江後浪推前浪,方為名門大派香火延傳的精髓所在。”
燕吟卻問:“老路,你去棲隱湖幹嗎?”
路行雲應道:“有些事得請霧林居士解惑......”
話說一半,就有人叫道:“姓路的,崔姑娘和你說了什麼?”
路行雲無奈苦笑,回身拱手:“回稟李兄,崔姑娘向路某道別。”
一眼看去,自是凶神惡煞的李幼安。他此刻無法動彈,由身材魁梧的姚仲襄揹著,極為不滿,嘴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諸位,端午節再會。”姚仲襄替李幼安說了一句,健步如飛。
“她和你說什麼了?喂,姓路的,你老實交代......”李幼安放聲大叫,可是姚仲襄走得太快,他的聲音很快就為風雨吞沒,幾不可聞。
“李兄,好好養傷!”路行雲向著遠影招招手。
身側兩步,與李幼安與姚仲襄一組的定芸正向定淳道別。
“師兄這就要回寺了?”
“正是。白龍院裡還有些課業未完,師父也有差遣,這些都做完,大概就到端午了,耽擱不得。”定芸拍拍定淳的肩膀,“我寺四名弟子,只有你我二人最終透過,白龍院與賞峰院這下在寺內可要大大出一番風頭了。”
定淳嘆氣道:“出風頭不敢想,但求不給師門丟臉便心滿意足。”
“你是賞峰院的後輩翹楚,往後給師門掙臉面的機會多多。”定芸一笑酒窩就深陷,看著很是平易近人,“對了,之前我給你的那粒解煩丹還存著嗎?”
定淳點頭道:“師兄所贈怎敢不儲存好。”
“嗯,那粒丹是我院千錘百煉的精粹,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服用。也莫要給他人服用。”
“莫要給他人?”
“是的,這丹藥依據我寺佛功疏導脈絡的道理研製,專制專用,旁人用了,反而有害無利。你給旁人用,就是害了人。”
定淳訥然點頭:“明白了。”
“你既然不肯隨我回寺,那師兄就先走一步了。”定芸言罷一甩袍袖,足點溼滑起伏的青石階,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