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俠。”崔期頤主動打招呼,笑眼彎彎。
“崔姑娘。”路行雲停步,禮貌點頭。這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龍湫動得更劇烈了。
“索性趁著這機會......”
路行雲正在思索,但聽到崔期頤先問:“路少俠也是要去遮雀寺的吧?”
“對。”
路行雲答應一聲,換口氣正想開口詢問一些事,可是一個身影冒冒失失闖到兩人邊上,徑直張口:“崔姑娘,你可千萬別和這姓路的說話!”
這口吻,除了李幼安還有誰?
“那就寺內再見。”崔期頤又是甜甜一笑,迤迤然去了。
李幼安等她遠離,端的是咬牙切齒:“小賊,崔姑娘為什麼對你笑?”
路行雲愕然道:“她笑不笑,我又做不了主。”
“她對你笑過幾次?”
“這......”路行雲啞口無言,然而瞧李幼安火急火燎幾乎燃燒起來的模樣,只能隨口而答,“大概......大概四五次吧......”
“四五次?”李幼安如遭雷擊,雙眼頓時黯然失色,呆滯地自言自語,“四五次......崔姑娘居然對你笑了四五次......她可從來沒......沒......”
“從來沒對你笑過是嗎?”燕吟抽冷子道,“我看著你也笑不出來。”
路行雲驚詫地瞪著燕吟,他還是頭一遭聽燕吟主動說這麼長一句話,原以為燕吟在語言表達上有天生缺陷,沒想到他其實有時僅僅不願意多說罷了。
換別人,李幼安受此嘲諷,定然勃然大怒,不過說話的是燕吟,他心中慼慼,到了口邊的犀利詞彙全都瞬間掉回了肚子。
“路行雲,你給我等著!”
氣沖沖講完這句話,李幼安整個人就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般一垮,垂頭喪氣地去找姚仲襄了。
有些樑子莫名其妙就結了,路行雲苦笑連連,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有了更深的感觸。
趙侯弘與孫尼摩跟上前,望著李幼安的背影皺眉:“一峰宗的少主,對路少俠的態度著實不善啊。有什麼過節嗎?”
“沒什麼過節,鬥鬥嘴罷了。”路行雲面帶微笑。
趙侯弘難得一見的嚴肅:“路少俠可要留心,終試之險,遠勝此前三試。”
“前輩何出此言?”路行雲怔怔道,“難道寺裡真有能致我等於死地的怪物?”
“怪物倒在其次,最險的還是人心。”
“人心?”
趙侯弘應道:“不錯。十組十人進寺,最終卻只有一人能得秘籍,猶如鐵籠中餓獸為一塊肉而互搏,你說險不險?”又道,“老實說,參加選拔會的人,一心為國效力的少,想要藉此機會佔奪遮雀寺內秘籍的才是大部分。”
路行雲心如雷震:“前輩的意思是,會有人在寺內......自相殘殺?”
“傳聞中,遮雀寺本就是刀山火海,而今又擺上個秘籍的香餌兒。這份兇險,哪裡是什麼中試、上試可比的?”
定淳聽到這裡,合十默唸阿彌陀佛。
路行雲有些難以相信:“可緇衣堂允許選手在寺內......寺內互鬥嗎?”
“尉遲堂主前頭可沒提到不允許。”
路行雲默然,燕吟冷冷道:“鬥就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