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賽哈換上了一副十分悲傷的表情。
“尊敬的丁零王,您的大妃在趕往拓跋部的途中,不幸難產,不巧的是又遭遇了白毛風,因而艱難去世。我們不得已,只好將她葬在了莽原之上。希望您能節哀順變。”
“琪娜她......去世了?”丁零王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似在懷疑也似在問詢。
賽哈不理解丁零王的態度,他自顧自地說道:“不過,聽聞這個訊息的拓跋王感到十分歉意,因而將他最珍愛的女兒拓跋青葉指配給丁零王做大妃,但願拓跋部與丁零部的友誼如連根的青草般,綿綿不絕!”
話音剛落,那個叫拓跋青葉的女子便深深拜下,丁零王微微一抬手:“青葉公主請起。本王多謝拓跋王的厚愛,只是......”
賽哈問道:“只是什麼?”
“青葉公主如此青春美貌,而我年紀已長,只怕唐突了公主。”
賽哈插話道:“丁零王如今二十有七,正值大好青春。”
丁零王又笑道:“況且,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在我丁零部屈居人下,我也頗有不忍,所以只好推辭拓跋王的一番好意了。”
賽哈聽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什麼屈居人下?
正在他狐疑之時,穹廬被開啟了,琪娜抱著孩子走了進來,見到賽哈,琪娜微微一笑,衝他點了點頭。
“賽哈使者,我們又見面了。”
賽哈如同見了鬼般瞪著琪娜和孩子,他踉蹌著後退一步:“啊,你,你......”
琪娜大方地坐到了丁零王的身邊,意味深長地說道:“託你的福,我沒有被白毛風凍死,或者被靈狼吃掉,而是為丁零王生下了他的第一個嫡子。”
丁零王寵溺地摟著琪娜母子:“這回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公主貴為金枝玉葉,只怕不能屈居人下呢。”
在莽原,一位部落王可以有許多大妃,可正妃只能有一位,任誰也不能否認她的地位。賽哈咬牙切齒地瞪著琪娜,又看了看同樣心有不甘的拓跋青葉。
“既然如此,那我自會回去......”
“我留下!”
一直不聲不響的拓跋青葉突然出聲,讓眾人愣了一愣。丁零王將目光投向了她:“哦?”
拓跋青葉再次施禮:“我願意以拓跋公主的身份留在這裡,侍奉丁零王,願兩個部落結下萬世之好。”
拓跋青葉的嘴角微微上翹,她感覺這個主意出得不錯,身為拓跋部的公主,肯屈尊來侍奉你,已經是大大的讓步。
言外之意,面子上的事兒我給足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公主的身份嗎?丁零王心下頓時瞭然:一旦她以這個身份留在丁零部,那麼,自己也把控不住她。
那她便可以在此處隨意發號施令,無法無天了。
丁零王笑道:“拓跋公主有此意,是丁零部的榮幸。只是,公主作為一個未婚女子,留在陌生的部落,只怕會招人非議......”
拓跋青葉一愣,沒想到丁零王會給她這樣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仔細想了一番之後,拓跋青葉終於說道:“我既是父王指婚給丁零王的,那便是丁零王的未婚妻,在丁零部,我便唯丁零王是從!”
丁零王點了點頭:“嗯,別忘了還有大妃琪娜。”
拓跋青葉咬牙切齒:“那是自然。”
丁零王隨即轉頭對賽哈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謝過拓跋王的好意。”說完,他便下令擺開酒宴,招待拓跋使者。
拓跋青葉冷靜地望著身邊的一切。若不是為了拓跋部,她是絕對不會受這樣的屈辱的。
她不敢破壞父王的計劃。
當眾人熱熱鬧鬧地將拓跋使者他們送走時,天已經黑了下來。眾人慢慢散去,蕭清竹冷眼看著這一幕幕,兀自回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