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的大堂內都以木製屏風作為隔擋,隔壁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只聽聞隔壁貌似是幾個書生,正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當今朝政,說得頗為津津有味。
“這吳王據說雖然有些風流,但是古往今來風流而論英雄者不在少數,吳王政績卓越,比當今聖上那些兒子中都有優秀,我看最後一定是吳王。”
這話說得隱晦,他大概是想說‘最後一定傳位給吳王。’但是又畏手畏腳不敢說出來,生怕惹罪上身一般。
“我看未必。”又一個書生打斷他。“其他的我不瞭解,但是聽在尚書局當差的朋友說,涼王殿下雖然身體一直孱弱,但是十分平易近人,被陛下派去做的事也做得穩妥,歷練一番,我覺得花落誰家還不一定。”
“我看你就是道聽途說,京都誰不知道我們涼王殿下文不成武不就,就一病秧子。”
“就你知道的多,我聽說齊王……”
卓塵靠著椅背喝茶,側耳細聽隔壁一群烏合之眾把他家幾個兄弟都好似掰開了揉碎了探討了一遍,好像未來的皇位是讓他們幾個人定奪一樣。
他笑了笑,“想不到長袖善舞的卓群還挺受歡迎。”
聽那邊說得沒了聲兒,他隔著屏風鼓了鼓掌,“好!分析的頭頭是道,我也和你們想的一樣。”
誰知那邊一群書生聽見有人附和他們,好像並不高興,一個書生仰著脖子開了口。
“閣下也懂這些?”
莫拾歡正在捏著一塊酥的掉渣的綠豆糕吃,吃到一半忽然聽見對面書生說了這麼句話,差點把餅渣嗆到鼻子眼兒裡,強忍住想笑的衝動。
反正隔著屏風誰們也看不見誰。
兩個人對視一眼,她笑嘻嘻地提了提音量:“我弟弟是一屆莽夫,不懂這些,不過是聽諸位的真知灼見覺得如雷貫耳罷了,大可不必與他這沒讀過書的人計較。”
對面的“莽夫弟弟”眼神會意地看了看她,忽然站起來靠近了幾分笑道:“姐姐說的對,是我多言了。”
“你!”
莫拾歡一見他靠過來,忽然“騰”地站起來連忙後退,白瓷般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抬手一掌把他推開,“再離近點,我就讓你嚐嚐我最近新研製的一劍封喉散。”
裴承之在旁邊連忙做咳嗽狀,兩個人都忽然拉開距離。
她不自然地理了理裙襬,手故作鎮定地扣了扣桌子正色道:“茶也喝了,我得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回答。”
陳卓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茶盞的盞沿,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她道:“你說。”
莫拾歡看向裴承之道: “我想問一問關於裴遠之的訊息,依照我的推斷,同為裴老先生的後輩,他應該多少對玉鑰瞭解。”
“玉鑰的訊息你應該問坐在你旁邊的人,問他比問我好,再說。”他把涼掉的茶水撒掉又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熱的,一攤手:“我並不想關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