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看到紅十繞過重重天兵走到真雲神君面前,唯唯諾諾、支支吾吾了一句:“請問,你有見過一個穿著白色裙子,長相極美,可...可能身負重傷的女子嗎?”
接著她便十分生動形象的模仿了古鬿的一切特徵,大到身高體型,小到髮飾頭型,澤珵仰天扶額,不明白一個膽小到話都不敢說的蟲子是怎麼有勇氣走到一個凶神惡煞的老頭面前,還在那樣的場景下說出那些話的。
更讓人不解的是真雲神君不僅沒有因為不耐煩殺了眼前喋喋不休的紅十,還一直怔愣站在原地,最後是澤珵實在聽不下去了,揮手把真雲神君的手瞬間接上,才阻止了一場滅蟲血案。
真雲神君為了表示感謝,又想刺探澤珵的身份,以報恩為由讓澤珵住在了天宮。
一位仙娥端著盤糕點朝澤珵走來,把糕點放在桌上,多看了兩眼正在吃冰葡萄的澤珵,臉上紅暈道:“仙君,我家娘娘有請。”
“你家娘娘是?”
仙娥含笑道:“我家娘娘就是天后,娘娘說真雲神君誇您是神醫妙手,跟北山藥君比也不遑多讓,所以想要見見仙君。”
澤珵表面雲淡風輕,心裡樂得跟朵花似的,這小仙娥嘴上抹了蜜,說起話來讓人覺得甚是高興,澤珵輕輕轉頭眯眼看了看仙娥道:“那走吧。”
天后的宮殿離華月亭不遠,沒走幾步便到,宮殿外也同樣站著許多天兵把守,宮殿裡面也有許多吳勝將軍的銀甲兵,澤珵聽說這吳勝將軍訓練出來的銀甲兵只聽他一人調遣,而吳勝將軍是天帝最信任的天界大將軍,平時只聽天帝號令。
如今看到這宮殿裡這麼多的銀甲兵,也不知道這天帝天后是真不合還是假不合。
進入宮殿內殿,仙娥把屋裡的人都叫了出去,只留下了幾個銀甲兵在殿內,天后站在屏風後,聽到仙娥傳話說:“人到了。”
澤珵一眼便看出了天后的本體,是隻金色的鳳凰,跟天帝的金龍倒是絕配,不過眼前的這隻鳳凰似乎還未涅槃。
天后緩緩走出屏風,倒也是個美人,不比瑤姬差到哪裡,臉上妝容精緻,說話也是自帶三分威嚴,不過被那瞬間散開的七分微笑融化。
“仙君請坐。”
等澤珵坐下了,天后才緩慢坐在榻上,一副欣賞的表情看著澤珵:“不知仙君仙府何在,不如留在天界拜入藥君門下可好?”
這話倒是把澤珵問得愣住,仙府暫時還沒有,總不能說在六重天上,而一句讓他拜入藥君門下更有試探他的意思。
不給澤珵思考的機會,天后又道:“我知仙君法力頗深,真雲那手是被魘翎所傷,天底下恐怕只有仙去的老藥君才有仙君這樣的醫術能夠一瞬間讓它復原。”
澤珵內心訝異,他沒想到六界的人竟弱成這樣。
天后不知道澤珵在想什麼,又一直沒見澤珵說話,只好召來仙娥送上了盤冰葡萄放在澤珵旁邊,澤珵又悠閒的吃了起來。
“紅十姑娘說仙君喜愛四公主做的冰葡萄,四公主是個溫厚之人,本宮雖與她母親不合,倒也是心疼她的。”天后又緩緩說道。
說到這裡澤珵拿著葡萄的手微頓,抬頭看向天后:“四公主?”
澤珵沒覺得這個葡萄好吃,就單純的嘴裡想含個東西而已,不過他倒挺想認識認識這個把葡萄做成這樣的人。
“是啊,四公主煋靈和六公主煋陽自昨日被鬼剎的羅瓶弄昏迷之後,久未清醒,藥君又在閉關救五皇子,本宮也心疼自己的女兒珞築,為了她的姐妹們愁思難解...”天后嘆息道,臉上露出剛剛好的半分擔憂。
天后話說了一半之後欲言又止,不禁讓澤珵覺得有趣,眼前這隻鳳凰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以前神帝總說澤宜心思深沉,心裡想什麼自己不說從來讓人猜不出,可這麼一比起來,那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最開始的直接到現在的欲言又止,看明面是想要讓他去看看四公主和六公主為何久睡不醒,一副為了自己女兒的請求不計嫌隙的樣子,可話又只說一半,心思難測。
澤珵留下來本就是為了找古鬿,十二日過去了,還是一絲氣息都沒有,紅十已經在天宮找翻了個遍,天界幾乎人人都知道他們在尋一位身受重傷的白衣女子。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五皇子頭上的白玉簪子,澤珵也不多廢話,也不想去多猜測天后到底有什麼意圖,直接應承了下來,畢竟讓四公主六公主清醒證明自己醫術了得,才有機會接觸到五皇子。
回到華月宮休息了片刻,就有仙娥來引路去四公主和六公主的居所,天帝本來是拒絕的,但是澤珵把真雲的手瞬間修復是很多天兵都看見了的,哪怕目前還不知澤珵到底是什麼身份,只要能救醒他的靈兒陽兒,他願意冒這個險。
澤珵一身青袍,紅色錦囊極其顯眼的掛在腰間,身後跟著剛剛從司命宮中回來的紅十,紅十眼神裡透著疲憊,久久沒有古鬿的蹤跡,她是真的著急了。
到天宮後又發現司命被關進天牢,難怪五百年再也沒有上來過六重天,原來是因為上六重天之事被真雲神君發現,天后一派逼迫天帝把司命關進了天牢。
紅十是來找五皇子的,她見不到天帝,都說北山藥君閉關為五皇子續命,但誰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裡,紅十隻好跟著澤珵。
“天帝,仙君已到。”天帝雙手背在身後,看著躺在自己身前的一大一小,一邊又擔心著五皇子。
澤珵跟紅十走到內殿,仙娥們都退下了,澤珵發現,這個內殿裡一個天兵銀甲兵都沒有,只站著天帝和吳勝將軍。
兩人站在天帝面前,沒一個人下跪,吳勝將軍凶神惡煞的盯著紅十,紅十顫顫巍巍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