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人心思各異,北月卻戰得酣暢淋漓,石騰這樣的對手,完全是在幫她磨鍊修為武技,她將自己所學所悟,全部施展出來,圍著石騰猛打,招式漸漸圓潤起來。
荒碧晴笑道:“這小子也不是一點兒用處沒有,真是好肉盾。”
這一戰足足打了半個時辰,還未分出勝負,石騰越戰越冷靜,後背的汗水早已沒了蹤影,北月的修為與他相差甚遠,攻勢雖猛,應付起來卻並不困難,他打定主意,這一戰就算丟了面子,回去被門中長輩責罰,也不能得罪北烈陽、秋不二,責罰不致命,那兩個殺神卻是要人命的。
就在此時,石騰耳中忽然傳來水朵朵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寒意:“石騰,你若是不能勝北月,小心回到盟中我閹了你。”
石騰心中一驚,水朵朵果然還是來了,這傳音如此清晰,應該就是隱藏在擂臺周圍,看來守不下去了,得罪殺神,死得倒也痛快,若是落到水朵朵手裡,那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石騰牙關一咬,便要發力反擊,耳中又傳來水朵朵的聲音:“你若是傷了北月姑娘,我一樣閹了你。”
石騰心中忽然火起,這怒火熊熊燃燒,根本壓制不住,眉心水波仙紋陡然掀起大浪,那浪頭洶湧滔天,石騰大吼一聲:“全給我滾蛋,老子和你們拼了。”一蓬耀眼的光芒自石騰寶劍上炸開,渾厚靈力猛地刺向北月。
北月猝不及防,靈力驟然及身,一股熾熱刺痛的感覺傳來,想要躲避,已來不及,乾脆牙關一咬,舉劍直刺。周圍觀戰的人看到石騰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忽然暴起傷人。
不少修士心中讚歎,看來石墨大人的後輩,畢竟還是有骨氣的,先前只不過是麻痺對手罷了。北烈陽想要救援,卻已來不及,眼看靈力將北月的頭髮吹得零亂,就要傷在石騰靈力之下了。
就在此時,北月髮髻上的神鷹髮簪一聲唳天鳴叫,聲震全場,那髮簪化作一隻神鷹,出現在北月身前,一口將石騰的靈力吞下,北月感到一陣清涼,先前熾熱刺痛的感覺無影無蹤。
那神鷹對著石騰又是一聲鳴叫,石騰感到頭腦一暈,一時間失去了意識,寶劍繼續向前,與北月的寶劍交錯而過。北月的寶劍狠狠刺在石騰肩膀上,石騰的寶劍眼看刺到北月身上,卻被神鷹一口氣吹開,北月毫髮未傷,神鷹又化作髮簪,插回她烏黑的髮髻上。
北月心中一陣甜蜜,看來花半頃這傢伙,還是牽掛自己的,這髮簪有如此神威,也不枉他消耗了一滴寶貴的精血。
“花半頃。”玄合一聲怒吼自空而降,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神鷹髮簪竟然來自花半頃,花半頃貴為道花派未來宗主,花小妖大人的首徒,怎麼會與角人族一個小姑娘有了牽連?竟以這樣的重寶相贈?
清明知道師叔的心意,此次試煉,道花派至今一人未到,玄合要給道花派找些麻煩,花半頃這神鷹髮簪來得正是時候。荒碧晴道:“你嚷什麼?以你大修士的身份,何必如此花費心神去對付一個後輩?”
玄合面沉似水,不再說話。荒碧晴笑道:“不過話說回來,花半頃年紀輕輕,修為過人,以精血和靈力擬化的髮簪,竟有如此威力,了不起。”
玄合聽到耳中,面色不變,心裡卻五味雜陳,玄清宗中的老一輩修士,以玄天、玄離為首,尚能與道花派道千軍相爭,說到年輕一代,卻無人能及花半頃了。
一旁窺視的水朵朵看向花千樹,眼裡滿是笑意,花千樹先前聽水朵朵提起大師兄與北月之事,根本不信,認為絕無可能,大師兄一心喜歡小師妹,怎麼會對角人族的一個小姑娘動心?
如今看來,這神鷹髮簪正是大師兄的精血和靈力所化,送給北月作為防身之寶的,以剛才的一擊來看,大師兄這髮簪足以承擔飛天境修士一擊,這是什麼情況?
石騰眩暈過後,便是劇痛,北月的寶劍一進一出,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鮮血噴湧。石騰心中暗恨,角人族與人族對敵,交戰中互有傷亡,雖然殘酷,他尚能接受,這些大人物的弟子,因一己喜怒,便讓他們這些普通修士受傷甚至殞命,這如何能忍?
不過石騰還是忍了下來,沒有痛罵出聲,幽無同飛身上前,以靈力封住傷口,為他一番包紮,收拾妥當。石騰拱手施禮道:“北月姑娘,我敗了。”
說完轉身便走,沒有迴歸戰陣,而是直接走入叢林,消失不見。眾人嘆息一番,繼續看向擂臺,至於石騰,則放在一邊,沒有人去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