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和角人族的擂臺,搭建在角人族經營很久,如今被人族佔據的山谷前。說是擂臺,只是將周圍的大樹伐倒,騰出一塊百丈方圓的空地而已。人族和角人族修士各佔一邊,黃葉飛舟也在空中顯露出來,擂臺戰馬上便要開始。
人族修士列成戰陣,站在最前面的,是無凡、清明、幽無同和石騰,石騰的實力本不入流,卻因為水朵朵未出現,江海盟損失慘重的緣故,代表江海盟,佔據一個前排位置。角人族同樣列成戰陣,站在最前面的,是北烈陽、秋不二、荒原、南粟和北月。
北月剛剛進階煉體一級,修為和戰力在荒雅、南潯之下,本來輪不上她參加擂臺戰。不想北月一力堅持,終於還是將這次機會爭取到手,北烈陽等人知道她希望多些磨鍊,好去追逐心中那個已經走出很遠的背影,便硬著頭皮讓北月上場了。
清明緩步走到擂臺中央,拱手施禮道:“烈陽兄、不二兄,諸位角人族的兄弟姐妹,在下玄清宗清明有禮了。”
荒雅和南潯看著這個表面謙遜,實則狡猾的傢伙,恨得牙根癢癢,北烈陽則上前還禮道:“北烈陽還禮。”
清明看著北烈陽矯健的身姿,嘆道:“角人族果然得天獨厚,烈陽兄受了那麼重的傷,幾天功夫便痊癒了。”清明說得無比平靜,彷彿北烈陽的傷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北烈陽笑道:“我們角人皮糙肉厚,些許小傷,算不得什麼,擂臺既已擺下,那便開戰吧。”
清明點頭道:“好,那便開戰。今日擂臺戰,五局三勝,我們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擂臺戰後,無論勝負,我們立刻退走。”
北烈陽道:“走的時候需要把儲物戒留下。”
清明大笑道:“放心吧,烈陽兄,你們若是勝了,自然有儲物戒拿,些許外物,算不得什麼。”
兩人針鋒相對一番,各自迴歸本陣。清明看了一眼石騰,道:“有勞石騰兄弟。”
石騰心中暗暗叫苦,他本就是湊數的,哪能鬥得過北烈陽、秋不二,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石騰硬著頭皮道:“清明師兄,我願意為人族打頭陣,若是力有不逮,還請施以援手。”
清明點頭道:“那是自然,怎麼能讓江海盟的兄弟都死在試煉場。”這話說得太過直接,簡直不像是清明的風格,卻又偏偏從他口中說了出來,以示對水朵朵缺席的不滿。
石騰不再說話,手持寶劍,走到擂臺中央,施禮道:“在下江海盟石騰,哪位角人修士賜教?”
北烈陽見是石騰出戰,對北月道:“月兒,你去戰此人,千萬小心。”北月點點頭,緩步走到石騰跟前。石騰見上場的是北月,心中鬆了口氣,此次就算是不勝,總能保一條命吧?
石騰舉手施禮,剛要說話,北月道:“別廢話了,趕緊打吧。”
話音未落,北月已經手持寶劍,殺了過來,石騰不敢怠慢,眉心一片波光閃動,舉劍相迎。北月的戰鬥風格,與大哥北烈陽如出一轍,手中寶劍直來直往,一味狠刺,寶劍上幽光閃爍,一時間將石騰逼退十幾步。
石騰後背汗水慢慢滲出,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哪像是修士對戰,簡直比普通人族的街頭互毆還不如,難道角人族就要憑這樣的手段,去與人族修士相爭不成?石騰一面招架,一面琢磨,北月是北烈陽的妹妹,不能傷了她,乾脆將她的真氣耗盡,讓她知難而退,也就是了。
石騰打定主意,將門戶守得穩如磐石,他的修為本就在北月之上,儲物戒裡還有幾枚靈符,幾件法寶,卻不使出。北月放手狂攻一陣,劍法忽然變化,身形如靈蝶飛舞,寶劍出沒無方,圍著石騰打轉,寶劍上的幽光也暗了下去。石騰心中警惕,哪有這麼虛弱的角人修士,打幾下便沒力氣了?
石騰繼續穩守門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黃葉飛舟上,荒碧晴冷笑一聲:“玄合,這就是你們人族修士嗎?畏首畏尾,還打什麼打?”
玄合心中有氣,沉聲道:“江海盟的修士,我可管不了。”荒碧晴道:“這哪裡像是水落雲門下的弟子?”
江海盟盟主水落雲以好戰勇猛著稱,出手如雷霆降世,直來直往,動輒便分生死,直到進階逍遙境尊者,性子才慢慢柔和下來。江海盟弟子石騰,卻如此膿包,退不敢退,勝不敢勝,簡直給水落雲丟臉。不管旁人如何看不起,石騰依然這個戰法,將北月的攻勢擋住,然後一直擋啊擋。
清明看得心中好笑,人族修士承平百年,石騰這樣的人不在少數,滿肚子心思,手底下卻稀鬆,由此看來,這次試煉勢在必行,不讓這些人見見血,根本不用荒獸、魔族來攻,自己便衰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