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吹過,拂動萬條垂柳隨風舞動,
溫子琦一臉肅穆走在後面,而他的這兩位好兄弟臉上卻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裴淵庭還時不時的回頭調侃一句,“你瞅瞅那耷拉的臉,好像是我說錯了一般。”
溫子琦也不搭理他,佯裝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垂首擒眉。其實對錯對他來講早已不在那麼重要,而是他發現這河堤上的印跡下落的已經清晰可見。
目之所及皆是長堤,這般大的蓄水量就是下降一尺,對於下游來講已是滅頂之災,而此時,水面距離最初的印跡差不多有一米。
如此看來,這胡家灣的居民能夠有幸逃脫或許是事先得到了什麼訊息,或者因為什麼事情人並不在屋內。要不然洪水肆虐,豈會只是損失財物。想至此節,不由抬頭望了望已清晰可見的洩洪口。
“二位,說點正事!”溫子琦將遠眺的視線收來回來,穩穩地落在二人的肩上。
正在嬉鬧的二人聞言立即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怔怔地看著溫子琦,若非那上下浮動的喉結,恐怕會讓人以為這是兩尊惟妙惟肖的雕塑。
“說啊,”凌浩然眉睫微微一簇,有些焦躁地吼道:“弄的人心惶惶的,又不說是什麼事情!”
呃...
溫子琦臉頰不由微微抽搐了幾許,忙緊走幾步來到二人面前,抬手指著河道內說道:“你們看這個印跡,有沒有發現什麼!”
裴淵庭雖然心思聰慧,但乃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所以對於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向來是不怎麼關注的,所以此時聞聽溫子琦這麼一說,才低頭注意道:“哎吆,下去這麼多啊!”
“下去就下去了,看你驚訝的樣子,”凌浩然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瞟了一眼,淡淡道:“兩個村落都被洪水淹了,水位不下架才怪呢!”
他這話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其臉上的愁容卻並不比其他兩人要少,反而從中竟多著一抹怒色,用近乎無聲的口氣謾罵道:“別讓我知道是那王八蛋幹這種傷天害理之事。要不然我...”
岸堤上本來風聲就大,他有故意壓低了聲音,說到後來就是其站在身旁的兩人都聽的不太清楚,好像就聽到幾個大卸八塊之類的詞語。
“愛民如子,是老百姓的服氣,”溫子琦讚了一句,又關切地問道:“我的凌少爺,怒火傷肝,你還是消消氣!”
“這人確實太可恨了,江湖中都知道禍不及妻兒,若真是為了水淹你我二人,而害的村民流離失所,我定饒不了他。”
溫子琦知道他這一番話乃是心中所想,也沒有在一旁多做評判,只是簡單地提醒了一句“你這樣固然是好,但是小心被有人之人利用了。”
凌浩然擺了擺手手,道:“這等視性命如草芥的的劊子手,難道還指望我對他們有寬恕之心不成?再說了這件事情既然是衝著我來的,於公於私我都不會善罷甘休。”
溫子琦唇角扯起一抹淺笑,凝視著水面,眸中滲出森森寒光,冷冷地說道:“你這話說的沒錯,既然對方已經出招了,難道還指望我大度的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可是有名的小心眼,睚眥必報乃是我的本性!”
未待他話音落地,一直在一旁聽著二人的裴淵庭連忙笑嘻嘻地插言道:“說起這個我也奇怪了,之前覺得你是小心眼,可是最近我怎麼發現你好像變了一個人樣似的,非但不是這樣了,好像還什麼事都無所謂了,難不成被秦姑娘嫌棄了?”
溫子琦怔了一怔,隨即紅著臉辯解道:“老裴,你胡說什麼呀,我們在說多麼嚴肅的事情,你卻在這裡拿我開涮,你覺得這樣妥當嗎?”
經他一提醒,裴淵庭臉色頓時一滯,連忙柔聲致歉道:“這不是正好想到了嗎,就張口這麼一說,行,我現在不打攪你們了,你們繼續!”
看其面露尷尬之色,溫子琦心中湧出一絲絲的得意,但是臉上卻依舊佯裝出一幅不悅之色,悻悻地說道:“繼續?怎麼繼續,我說道那裡都忘記了!”
裴淵庭呆了呆,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在這件事上可能幫不上忙,本來應該安靜的呆在一邊,可是心中卻是有點詫異溫子琦為什麼會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而且打從一開始,他就認定溫子琦一定會能將此事查的個水落石出,此時聞聽竟然被自己給搞得一團亂,登時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便尷尬地抿了抿嘴,甚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