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叫做柳家壩,但全村三十幾戶人家沒有一家姓柳的,並不是因為巧合,而是姓柳的全部都搬到青州城內了。
溫子琦站在官道上極目遠眺,只見在視線的盡頭有一處規模雖不算大,但是房舍卻井然有序的村落。
雖是遠眺,但是青灰色磚牆配上烏黑色的瓦,依舊讓人眼前一亮。
“看見了嗎?”裴淵庭抬手指著遠處,笑著說道:“這人雖然不在這裡住了,但這房舍卻修整的如此奢華,這不糟蹋錢嗎?”
“奢華?”凌浩然隨意抬眼瞟了一下遠處,便將視線收回,移到裴淵庭身上,言之鑿鑿地說道:“做為村落來講確實算得上奢華了!”
此話說得到是不無道理,下有青磚砌築,上有黛瓦鋪設,就是一般的大戶人家也不外乎如此,而這裡則是比比皆是。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這個地方背不靠青山,面不朝江河,放眼望去也沒有看到良田沃土,唯有那一條看上去奪人心魄的河堤。
如此貧瘠之地,即是溫飽都有可能成為問題,可如今看來非但沒有這個難題,反而卻過得頗為富裕,那村名們是賴以何為生呢?
溫子琦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凝眸打量著這個充滿謎團的小村落,默然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我知道了!”
這一聲來的突兀,驚的身旁倆人神色不由一怔,裴淵庭更是撇了撇了嘴,謾罵道:“一驚一乍的要嚇死人是吧,你知道什麼了?”
站在一起的凌浩然也是穩了穩心神,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差點嚇得老裴尿褲子,你說這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裡給他找換洗的衣服。”
聽聞此言,裴淵庭庭神色一滯,雙目圓睜緊緊地盯著凌浩然,原以為他是出言幫自己,可結果是趁機奚落自己膽小怕事。
無助感瞬間湧入心頭,臉色不由一紅,卻又找不合適的話來回擊,嘴唇嚅動半天,方擠出幾個字:“你這是誹謗,我哪有害怕!”
是不是誹謗信口胡說,其實三人心理都很清楚,所以凌浩然嘿嘿一笑,也沒有在這事是多費口舌,而是將視線落在溫子琦身上,心平氣和地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二人剛剛打岔,讓溫子琦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此時聽聞凌浩然詢問,怔了許久才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
“是這樣,溫子琦伸手拿起一個枯枝,在地上簡單地勾勒了起來,一邊畫著,一邊煞有介事地說道:“我發現這個地方很不一般!”
看其言之鑿鑿的樣子並不像隨口這麼一說,凌浩然抬眼示意了一下裴淵庭,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怎麼個不一般了啊,你說說你的高論。”
溫子琦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指著地上剛剛畫的草圖笑著說道:“古語有云,山管人丁水管財,這裡一不靠山二不傍水,所以人丁自然也就不旺了,至於這水…”
說著語氣一頓,抬手指了一下遠處的河堤,凝眉道:“水雖然是有,但是卻靜而不動,所以這財運,雖然有,也都是別人給的!”
呃…
裴淵庭抬手拍了拍溫子琦的肩膀,眸中俱是柔情,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兄弟呀,以後呢有些事不知道可以問,不要在這裡一個人暗自揣摩,你說你費盡心力想了這麼多,我又不好意思一口否定了你,你說這多尷尬。”
聽聞此言,溫子琦心中一愣,他本是聰明之人,裴淵庭這話雖然說的隱晦,但是他從字裡行間還是聽出了結果。
“咳咳,”溫子琦尷尬地輕咳了兩聲,雙手一攤,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那老裴你說說,這個柳家壩的村民到底是怎麼生活的呢?”
裴淵庭回頭看著遠處的村落,雙眼微合,然後從容不迫地問道:“你二人可知這柳家壩的名字是從何而來?”
溫凌二人聞言一愣,俱都痴痴地看著遠處的村落,凌浩然更是哆嗦著嘴唇,笑嘻嘻說道:“我又不是青州本地人,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呢!”
說著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身旁的溫子琦,這話咋一聽好像沒有什麼,可是若是有心之人去想,便好像在說溫子琦既然是本地人,應該知道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