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地,凌浩然便發覺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登時抬手將自己的口鼻掩住,生怕剛才說的話被外面的黑衣人聽到。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裴淵庭的呼嚕聲掩蓋了剛才自己的聲音,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外面的黑衣人只是扭頭的瞟了一眼廂房。
“陳師姐,這睡得怕不是豬吧,”其中一位黑衣人搖了搖頭打趣道:“這麼響,其他人怎麼睡呢?”
“柳師妹,你小聲點!”另外一個黑衣人伸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壓低了嗓音說道:“不要忘了我們是來幹啥的!”
似乎對於師姐的教訓,師妹並沒有放在心上,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覺得這事大大方方的來問多好,非要夜半三更的弄的這麼神秘,你說是不是?”
被喚做陳師姐的女子似乎也贊同此人的說法,便緩緩地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覺得這事正大光明的來問多好,不就是確認一下那個姓溫的是不是在這裡嗎?在這裡隨便找個郎中一問不一清二楚了嘛!”
也不知這二人是真的心大,亦或是仗著自己武藝高超,所以壓根沒有將這個藥房的人放在眼了,就這般如若無人之境的在院子裡攀談了起來。
溫子琦本就耳目聰慧,此時這兩人雖然是壓低是一些聲音,但是剛才所說的話還是一字不拉的被他聽了進去。
臉上不由自主一震,剛才二人說的話已經足以讓他知道這兩人是誰,只不過他震驚得並不是這二人的身份,而是差遣這二人來此的柳南天。
溫子琦心裡非常明白,今日之事已經在這位知府心裡留下了足夠深的烙印,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連夜派遣自己的女兒來探查。
剛才其實柳玉姝說的並沒有錯,打聽一人得訊息,大可以大大方方進門詢問,根本沒有必要夜深人靜之時用如此手段。
起初溫子琦也與柳玉姝的想法如初一轍,可是仔細一想,便發下了暗中派人調查的高明之處,屬實令他驚訝。
倘若從門口進來大大方方的詢問,自然也能知道實情,可是若被察覺有人在調查自己,第一反應便是會想到今日有過交鋒的柳南天。
而如今自己的身份,在這位知府心裡應該還是模稜兩可,不過從他安排女兒連夜探查可以看出,其多少有點忌諱自己,與其說是忌諱倒不如說相信更為貼切,相信溫子琦就是大公子手下的。
若不是忌諱大公子,當然可以一紙公文下來徹查你個清清楚楚,可如今非但沒有,而且是偷偷摸摸。
想至此節,溫子琦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翹,一個絕妙的計劃直衝腦際,轉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凌浩然狡黠一笑。
雖無燭火,但是屋內在皎潔的白月光下,人的神情依舊清晰可辨,凌浩然看著咧嘴歪笑得溫子琦,腦袋裡一頭霧水。
心中甚是不解,外有賊人盤恆,何來這般從容,剛欲開口詢問是何原因,便聽到耳邊傳來溫子琦的一身輕嘆!“哎!回去告訴他,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這一聲來的突兀,嚇得凌浩然脊背上汗粟之流,近在咫尺的他都嚇成這般摸樣,更不用說此時站在院中正在打量著廂房的陳若兮和柳玉姝。
陳柳二人相視一眼,俱都警戒地看著廂房,因為她二人從進入這個院落的那一刻起便試圖去探查,可是除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再無其它。
可如今這這呼嚕聲依舊是此起彼伏,但是此人的聲音卻突然在耳邊響起,焉能讓人不害怕,更何況這說的話,更是讓她二人寒毛之豎。
陳若兮何曾遇過這等詭異之事,但是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再端著也就沒有必要了。何況此人的功夫明顯要比自己要許多,便硬著頭皮抱拳一拜,辯解道:“前輩,我二人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是最後一次?”
凌浩然死死地看著溫子琦,驚駭之中甚是迷惑,他不明白剛才為何溫子琦會突然說這麼一句話,更讓他驚訝地是,外面的人非但沒有聞言闖進來,反而頗為忌憚抱拳行禮。
“什麼最後一次?”溫子琦劍眉一揚,臉上更是突閃煞氣:“月夜雖美,可也要有命去欣賞!”這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蘊含著莫大的震懾力。
聞聽此言,陳若兮額頭上登時沁出些許冷汗,就連呼吸也突然變得異常恐難,好似在其胸口壓著一塊巨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