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經年的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不著痕跡地握了握拳，“玩得開心嗎？”
他語氣聽著與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氣壓卻低了不少，再加上他的臉色，白岑再傻也覺出不太對了。
她坐到陸經年的對面，說：“沒什麼可開心的，我和他又不是去玩兒。”她看見對方的冰冷氣息似有消散，接著道：“我是和他一起去調查當年的事情。”
當年的事情，聽見這幾個字，陸經年的瞳孔微微擴大，接著眼神中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他沉默地凝視了白岑一陣，帶著些探究的意味。
畢竟時隔多年，當初兩人定好的合約就算她給忘了，他也不會主動說什麼，可她卻親自去調查了。
她並不知道陸經年在想什麼，隻字正腔圓地說：“不知道張峰這個名字你熟不熟悉。”
陸經年默不作聲，但卻壓了壓眉頭，回憶起來，似乎有點印象。
“陸家的一個司機，”白岑說道：“我和展昭辰找到了他，倒是打聽到一點訊息。”
陸經年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白岑將張峰的話大致轉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我們得到的訊息就是這些。”
陸經年聽完，一動未動，好像聽見的只不過是別人家的故事。
白岑一直盯著他，可陸經年仍舊像是精美的雕塑一般坐在那裡。她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好奇的爪子在她的心上撓了撓。
待到陸經年跟她視線交匯的剎那，她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睫毛跟著顫動了兩下：“你聽見我的話了吧？”她問了一句。
陸經年彷彿沒聽見她的問話。他沒做出什麼反應只是因為這些事與他心中的預料並無不同，一個人怎麼會對已經知曉得事情而產生情緒反應呢？
白岑被他的沉默噎著了，她說道：“有你這樣的聽眾，我想可沒誰敢給你講故事了。”
陸經年不置可否，他說：“你繼續查下去，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
白岑忽然笑了笑：“報酬？”
陸經年不明白她笑什麼，但仍舊被她的笑容吸引去了，他看著白岑說：“沒錯，你想要什麼，可以儘管提。”
“我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呢？”白岑以一種調笑的口吻問道，她靠在沙發上，纖細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顯出好看的弧線。
又沉默了，陸經年臉上的玉石面具依舊一片冰涼，空氣彷彿凝固起來。
“開個玩笑，”好再白岑已經有點習慣了對方的性格，她收起笑容，搖了搖頭，她望向窗外，開口道：“我原本一無所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她微微偏頭，看著陸經年說：“要不是你們陸家，我連報酬的能力都沒有，要是我再向你索要什麼東西，那豈不是太貪婪了嗎？”
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
陸經年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扶手，似乎在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