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晉王府裡。
晉王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一臉的嚴肅,不由得有些心虛。
“鄭掌門,你昨晚見過田致雨了沒?”晉王開口問道。
坐在晉王對面的,正是冀州道河北劍社掌門人鄭伍秋。
前幾天他接到晉王密信,得知自己的親弟弟死在了太原城,既驚又怒,又看晉王話裡的意思,殺害自己親弟弟的,竟然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半信半疑之下,就決定要親自走一趟,一來為弟弟報仇,二來親自接弟弟的屍首回家。
這個弟弟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兩個人的母親又年事已高,如果母親得知自己最小的兒子客死他鄉,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
鄭伍秋吩咐上下,對老太太隱瞞弟弟的死訊,他把劍社一應事務交給最信任的徒弟,隻身一人來到了太原。
晉王見鄭伍秋久久不說話,正要再加一把火,刺激一下他,他卻開口道:“王爺,昨晚老夫確實見過了那個田致雨。當老夫接到王爺的密信,說這個十幾歲的少年殺死了我弟弟,當時老夫就不大相信,經過昨晚一面,我更加確信我弟弟不可能是他殺的。”
晉王和晉王世子都聽得一臉緊張,忙問:“掌門何以得知?”
鄭伍秋道:“這個少年,內力不過中中品,真氣遠不如我弟弟,在青年一代來說,算是不錯的,可是要說能一個人殺死我弟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自己的弟弟,我再清楚不過了,即使面對上品高手,也有全身而退的實力,怎麼可能被這樣一個少年殺死?”
晉王更加緊張了,他也知道隨口編造一個謊言,騙騙普通人還可以,對這樣的高手根本沒有可能。
既然鄭伍秋都說了田致雨不可能殺死鄭陸秋,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編造的藉口是不是太漏洞百出了?
“那很有可能田致雨還有幫手,他有一個夷人朋友,身手也不錯,他們兩個聯手,還是有可能傷害的秋叔的,”晉王沒說話,一旁的晉王世子開口了。
鄭伍秋搖搖頭,道:“我弟弟的屍首我已經看過了,和他交手的只有一個人,沒有第二個人。所以兇手也只有一個人。”
晉王世子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得呆呆地看著晉王。
“世子,麻煩你再將我弟弟遇害前後發生的事兒敘述一遍,我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蛛絲馬跡,”鄭伍秋望向晉王世子,世子看都不敢看他,自己已經汗流浹背了。
晉王世子又將那天狩獵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講了一遍,說田致雨和烏力罕如何挑釁,鄭陸秋如何忍不住和他們比賽狩獵,對方又如何卑鄙,用下流手段獲取獵物,最後道:“他們當中,那個夷人用弓箭比賽,私下裡還有人用暗器幫忙,所以我們才惜敗給他們的。”
“暗器?什麼暗器?”鄭伍秋聽到這裡馬上問道。
“就是一枚飛鏢,不知道哪個傢伙從人群中甩出去的,暗中幫助那個夷人,”晉王世子接著撒謊道。
“可曾看清楚是何人用的暗器?”鄭伍秋接著問道。
晉王世子搖搖頭道:“我們當時的目光都在秋叔和那個夷人身上,沒有觀察到是誰用的飛鏢。”
“那飛鏢你們可有?”
晉王世子又搖搖頭,道:“對方太狡猾了,我們只看到他們用,沒有拿到手。”
鄭伍秋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過了許久才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正是那暗器要了我弟弟的命,以陸秋的身手,普通的暗器也傷他不得,定是慣用暗器的人,用下流手段偷襲了他。只是可惜,如果能親眼看一下這暗器,以老夫多年江湖的經驗,就能猜出是何人下的手,可惜啊。”
晉王還想要說什麼,鄭伍秋已經起身,道:“舍弟不才,遭歹人殺害,也只能怪他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只是這殺弟之仇,老夫是一定要報的。如果王爺有任何訊息,還煩請告知老夫。由於劍社凡事纏身,在下就不叨擾王爺了,這就帶著舍弟回家。”
晉王還想挽留一下,看到鄭伍秋剛毅的表情,憋住了到嘴邊的話,只得吩咐下人趕緊備好馬車棺槨,護送鄭陸秋的屍首回劍社。
等送走了鄭伍秋,晉王也是大汗淋漓,道:“畢竟是絕頂高手,給人的壓力太大了。這種氣場,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晉王世子也深有同感,一直等鄭伍秋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他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功力,光被看兩眼就能汗流浹背,看來咱們府上這些所謂的高手,實力比人家差遠了。”
晉王瞪他一眼,道:“這不是廢話嗎?鄭伍秋有上上品的實力,整個江湖這樣的人都沒有幾個,有這樣實力的人,豈會到我們府來當門客?”
世子吐吐舌頭,道:“還好這河北劍社跟咱們關係還不錯,要不找咱們麻煩的話,還真不好弄。”
晉王冷哼一聲,道:“就算不是盟友,河北劍社也絕不會找王府的麻煩,如果江湖門派膽敢挑釁我們,就是挑釁朝廷,那無論如何朝廷也會將他們趕盡殺絕。任你江湖門派再厲害,在朝廷面前也就是個擺設。”
晉王世子又長舒一口氣,道:“那咱們和河北劍社的盟友關係,會不會受影響?”
晉王努努嘴,道:“受影響是肯定的,鄭伍秋心裡肯定會有芥蒂,不過現在不同往日,咱們在太原已經扎穩了根,整個蒲州道也在我掌控之下,就算沒有河北劍社的支援,也沒有人可以撼動我的地位了。”
“可惜借刀殺人這一招沒成功,便宜田致雨那個小子了,那就讓他再活兩個月吧,”世子陰狠地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