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致雨臉一紅,道:“我跟蘇大家能有什麼關係?”
暖月圍著他走了兩圈,像是法官看犯人一樣,緊緊盯著他,道:“裝,接著裝,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啊。人家蘇姑娘對你痴心一片,你卻遮遮掩掩,算什麼男人?”
田致雨真的有點佩服她了,不但推理縝密,訊息渠道也非常多,不由笑道:“姑娘你真是女中狄仁傑,以後不去大理寺,真是屈才了。”
暖月見他沒有否認,皺皺鼻子道:“區區一個大理寺算什麼,本姑娘不稀罕。”
又看了一眼田致雨,接著說道:“我只是好奇,鄭陸秋也是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了,而且作為鄭伍秋的弟弟,他深得他哥哥武學的真傳,雖然沒有他哥哥那麼厲害,也不是一般高手能夠對付得了得了。那次在卓大師面前,你和莫管家交手,看你身手,也就普通高手的水平,如果說那樣的水平能殺得死鄭陸秋,說什麼我都不相信的。難不成,短短几天,你又取得了非常大的進步?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又或者,你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
田致雨見她一邊看著自己一邊分析著,像極了法庭上咄咄逼人的律師,不斷地給嫌疑犯心裡壓力,企圖藉著氣勢讓嫌疑犯自己招供。
田致雨的臉皮那麼厚,豈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嚇住的,他對著她的目光,不但沒有躲閃,反而也盯著她,一直盯到暖月堅持不住,主動轉移了視線,這才說:“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看著我呢,你知道嗎暖月,有一項研究表明,如果一男一女能夠對視超過二十秒,就說明這兩個人最終會在一起,可惜剛才咱們只堅持了十五秒,你應該再看我一會兒的。”
“滾蛋,你個臭流氓,”暖月馬上紅了臉,惱羞成怒道:“誰要跟你在一起,少做你的春秋大夢了。”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剛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我知道了,你是在故意激怒我,轉移我的視線,這一招可真不錯。”
田致雨見她不上當,又笑道:“我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都是發自肺腑的。”
暖月等他一眼,道:“你也是靠著死纏爛打吸引蘇憶瑾的麼?可憐蘇姑娘絕代一世英名,竟然落在了你的手裡,罪孽啊。”邊說著還搖了搖頭,一副深表痛惜的樣子。
“蘇姑娘那是傾慕我的才華,難道暖月你就不喜歡又會作詩又會用劍的男子?”
暖月見他又想轉移話題,努力剋制助想要暴揍他的情緒,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我只好奇你是怎麼殺的鄭陸秋。”
田致雨見她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心想女人聰明起來是真聰明,但是對付她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們失去理智,那樣她們的戰鬥力就會損失一大半。他接著說道:“暖月,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危險?”
“什麼危險?”
“你知道我這麼多事兒,就不怕我殺你滅口?”田致雨故意做出惡狠狠的表情,朝她走了兩步。
暖月果然連忙後退了幾步,跟他拉開距離,然後不屑道:“你才不會殺我。”
“為什麼不會殺你?為了保住我自己,我可什麼都做的出來,畢竟讓鄭伍秋知道是我殺了他弟弟,我這一輩子都別想安寧了。”
暖月再次皺皺鼻子,道:“你不是那種會殺人滅口的人,你之所以殺鄭陸秋,肯定是他要殺你,你才會殺他,你要是殺我的話,就不會這麼多廢話了。”
田致雨笑笑,道:“還是暖月你瞭解我,你這麼美,我怎麼捨得殺你?”
“滾蛋,就不能正正經經說會兒話嗎?”暖月故作生氣道:“我發現我真的看不透你,一會兒一本正經,一會兒又嬉皮笑臉,一會兒情深意重,一會兒又花花腸子滿天飛。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又或者這些都是你,只是對不同的人才會有不同的表現。”
“是不是對我越來越好奇了?”田致雨問道。
暖月點點頭。
“可千萬別太好奇啊,”田致雨笑道。
“為什麼?”
田致雨看著她,道:“因為你對一個人越好奇,越可能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他。”
“滾蛋,”暖月說完轉身便走。
“暖月,”田致雨連忙喊住她。
暖月回過頭,道:“幹嘛?”
“你過來,我再給你做一首詞,”田致雨朝她擺擺手。
暖月本不欲聽,無奈田致雨這個做一首詞好像魔咒一樣,讓她邁不開腳步,思考了幾秒,還是鬼使神差的走回了他身邊。道:“你說。”
對於小姑娘們來說,尤其暖月這種非常聰明的小姑娘們,柳永真是終極大殺器,他的每一首詞都是一個核武器,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於是田致雨用出了終極武器,輕聲念出了那首《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暖月聽完,沉思良久,又看他一眼,轉身走了回去。
田致雨看著她的背影消失,除了欣賞,也是擔心。
本來以為殺死鄭陸秋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想到暖月僅憑几條訊息,加上推理,就能猜出事情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