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馮正乾笑著起身,慢慢說道:“老夫想來想去,本來想以春為主題,不過還是覺得太寬泛了,最後決定,今晚兩個主題,一個是西湖,一個嘛,便是咱們餘杭。”
他看眾人議論紛紛,馬上接著說道:“關於西湖的詩詞歌賦,古往今來已經不少了,可惜真正算的上精品的並不算多。白樂天倒是寫過不少,算是一段佳話,但自他之後,就很少有堪稱驚豔的作品了,所以今天咱們就寫西湖,爭取也能留下名揚後世的作品。”
“至於餘杭嘛,作品就更多了,佳作也不少,不過咱們東陽三百年,卻少有能服眾的,所以也趁著今日大家高興,試著寫一寫,看看能不能寫出千年杭州的不俗。”
他說完後,眾人都點頭稱是,於是馮正乾道:“那麼現在開始,給大家一盞茶的時間想一想,想好之後咱們便都吟誦出來,大家一起評判。”
眾人馬上都低頭沉思,一盞茶很快過去了,馮正乾笑道:“怎麼樣諸位,可有人首先站出來吟誦一下自己的作品?”
眾人都不說話。
馮正乾看看坐在自己旁邊的葛之浣,笑道:“葛院長,要不您老人家先來一個?”
葛之浣也不推辭,起身道:“那老夫就獻醜了,就當是為各位拋磚引玉。”
他低頭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唸到:“春風十里過湖中,笙歌將盡酒初停。遠山依稀舊輪廓,近水還是新青冥。江岸弱柳因誰動,湖心荷花為我聽,自是好景不常在,對春吟罷淚沾襟。”
另外兩位院長連忙鼓掌稱讚,其餘住人也不住叫好,馮正乾笑道:“果然是葛院長,出口不凡,那下一位呢?”
黃仁松看到馮正乾在看他,只得起身道:“有葛院長珠玉在前,黃某本不敢再造次的,不過既然是詩會,黃某也不敢藏拙,只得把自己拙作念出來供大家品評。”
黃仁松的也是一首律詩,他念完之後照例有一片喝彩,馮正乾依舊笑道:“黃院長也是當仁不讓,那下一位呢?”
接下來錢塘書院院長李餘慶,他做過一首絕句之後,又到了馮正坤,馮正坤也念了一首律詩,等到了馮思恭,他直接舉手投降,連喝了三大杯酒。
馮正乾也知道這個侄子對於文學不怎麼用心,也不為難他,接下來又依次讓下面的人接著做。
下面幾位年輕人也都勉強做了幾首詩,馮正乾唯有對陸文舒的絕句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最後到了田致雨這裡,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他。
“致雨,你可有好作品?”馮正乾滿含期待地望著他。
在別人依次做詩的時候,田致雨也知道自己在所難免,所以一直在思索要念一首什麼。關於西湖的詩詞他知道的太多了,情景交融的也不少,他猶豫的是念哪一首好。
此時見馮正乾看著自己,笑著起身道:“前面諸位的作品都很好,那致雨也來獻個醜吧,還是跟以前一樣,致雨做一首詞吧。”
說完他念了歐陽修那一系列《採桑子》中的一首:畫船載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盞催傳,穩泛平波任醉眠。行雲卻在行舟下,空水澄鮮,俯仰留連,疑是湖中別有天。
當其他人還在驚歎的時候,馮正乾笑道:“畢竟是致雨,果然出口不凡,今日之後,關於西湖又多了一首傳世佳作。”
他看了看其他人還在議論紛紛,接著說道:“諸位都有佳作,不過要說最好,馮某推薦致雨這首,諸位以為如何?”
大家當然都沒有意見,這樣的作品不能當第一,還有什麼作品可以當第一呢?
正當馮正乾要進行下一個主題創作的時候,一直微笑不言語的二皇子突然開口道:“我覺得有些不妥。”
不但馮正乾感覺詫異,在座其他人也都感覺詫異。
馮正乾道:“哦?二皇子覺得有何不妥?”
二皇子也不起身,坐在那裡笑道:“致雨這闋詞固然好,不過我東陽曆來以詩為主流,詞只是旁支末節。致雨確實做了幾首好詞,不過今日裡,大傢伙都是在做詩,只有致雨一人作詞,是不是有些不合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