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話間,窗戶外面下起了綿綿春雨,大家看著雨點落在船舷上,落在湖水裡,蕩起一層層漣漪,在無數燈光下更加迷人了。
於是眾人心情大好,喝起酒來更加盡興了。
正當眾人觥籌交錯間,在屋子裡唱歌的姑娘忽然開始唱玉簫的歌,她唱的是田致雨給她寫得詞,她自己譜曲的《南鄉子》。
一開始眾人都還沒怎麼在意,而當她唱到“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時候,馮正乾一下子停下了杯中的酒,仔細地聽她唱。
當眾人看到馮正乾停了下來,也都紛紛暫時打住,聽那姑娘唱歌。
那姑娘可能也沒見過這陣勢,一下子有些慌張,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再一次將這首歌唱了一遍。
馮正乾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接著又開始跟二皇子喝酒。
那姑娘唱完這一首之後,又開始唱那首《少年遊》,等她唱完了上半闕,馮正乾再次停下酒杯,又開始仔細地聽,等他將這首歌聽完,忍不住道:“這位姑娘,你剛才唱的兩首歌哪裡來的?何人所做?”
那姑娘還沒有說話,坐在他不遠處的馮思恭開口道:“伯父,這是醉仙樓的玉簫姑娘所創,自從上個月在醉仙樓唱過之後,一下子風靡了整個餘杭城。”
馮正乾道:“原來是玉簫姑娘的歌,不過她什麼時候有這個才情,能寫出這般不同尋常的詞了?”
他說完之後,眼神立馬投向了田致雨。
三位院長對這兩首歌都再熟悉不過了,他們也非常懷疑這歌詞根本不是玉簫寫的,背後一定有其他能人。
而且下午聽了田致雨的兩闕詞之後,他們都把懷疑目光集中在了田致雨身上。
二皇子也是這麼懷疑的。
馮正坤也是這麼懷疑的。
現在馮敬楠和其他少年少女也把目光投向了田致雨。
田致雨看所有人都望著自己,一時間不知道他們都想幹嘛,於是站起身說道:“這,各位都想和我喝酒嗎?那致雨就一一敬過吧。”
馮正乾笑笑,他先端起酒杯,說道:“這酒嘛,現在也喝得差不多了,咱們也不能光喝酒啊,要不這麼著,恰逢這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咱們要是沒點文學作品助興,豈不是顯得大家都是大老粗了?尤其在座的有三位院長,有餘杭知府通判,這都是一等一的文人。”
餘杭知府何安國也連忙說道:“哪裡哪裡,馮兄才是真正的文壇大家。”
馮正乾擺手以示謙虛,接著說道:“咱們現在也算是‘四美具,二難並’了,如果不留下一點佳話,也對不起這大好春光啊,三位院長,不知是否認同馮某的想法?”
三位院長也有心當面見識一下田致雨的才華,於是具道:“所言極是。”
何安國又道:“做詩作詞總要有個主題,方能增加趣味,馮兄,我看你就給大家定個主題,然後大家各抒已見。”
馮正乾笑道:“正是,有個主題才能讓大家有發揮的空間,否則大家天馬行空,不知道寫到哪裡了,那就容馮某想一想。”
在馮正乾思考的間隙,餐桌上所有人都開始思索,不知道他會給出怎樣的主題。
三位院長氣定神閒,不管主題是什麼,他們都有信心寫出不錯的詩詞。而且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想看看這個田致雨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麼神。
而二皇子表面若無其事,內心裡卻醋海翻騰,心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不是又讓田致雨大展拳腳嗎?又想到馮正乾不贊成自己和馮敬楠的婚事,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了一絲兇狠。
馮思恭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會做詩,到時候只要自己自罰三杯,也能糊弄過去。
馮敬楠和陸文舒雖說也會寫點,不過在這種場合,她們可沒有信心寫出好的作品。尤其陸文舒,她更擅長的是寫文章,想到詩詞,她不由得看了看田致雨,心想這傢伙一會兒會有怎樣的表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