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程尚未回答,就聽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小阿醜,你沒給我甦醒的機會,卻來怪我?”
他雖強撐著一口氣,聲音卻還露出虛弱疲憊來。
他其實半夜就醒了,可那時候只有一個杜鵑在照顧他,他根本摸不清情況,只得繼續裝昏迷,直到聽到葉青殊的聲音,他才恍然。
他記得葉青殊的聲音。
可她一個閨閣貴女怎會出現在那深山老林?還直接將他帶到了自己的閨房?
葉青程眉目微動,阿醜?
葉青殊不緊不慢靠近,居高臨下看著華韶,笑如夏花,“世子舅舅,好久不見啊!”
華韶臉上浮出一個毫不遜色葉青殊的燦爛笑容,“乖阿醜,要叫世子哥哥”。
笑過之後才發覺自己臉上還裹著布巾,著實有些浪費自己這大好笑靨,鬱悶道,“小阿醜,你都認出我了,還不快幫我將這破布下了?”
都裹了五天了,期間他又流了血,又流了汗,那味道,他甦醒過來了也會被燻暈過去好不好?
“昨兒我本來是準備替世子舅舅下了的,可世子舅舅昏迷中都不準人碰自己的臉,我一貫最是尊老,自然不會違背了世子舅舅的意思”。
華韶嘴角一抽,他渾身疼的厲害,也懶得為一塊布巾牽動傷口。
他被人圍堵追殺,三天都沒好好吃東西喝水了,受了重傷又起了幾場燒,又渴又餓。
偏偏杜鵑根本不瞭解他的需要,喂蜜水就意思的喂上那麼幾口,更是一口吃的都不給他。
鬥嘴麼,什麼時候都行,眼下還是先解決了溫飽再說。
“小阿醜,你要是真尊老,這時候就該拿些吃的喝的來,否則你好不容易救了我回來,我卻渴死了,又或者是餓死了,不是鬧大笑話了?”
葉青殊挑眉,重傷之人因為疼痛難忍,一般都沒什麼胃口,華韶這就嚷著餓了,她是該佩服他生命力旺盛麼?
不過他說的很對,她費了大心思救他回來,自然不會渴著他餓著他。
“今天早晨的枸杞小米粥,應當還剩了,芳草,去盛一些過來”。
華韶不滿,“小阿醜,你好歹也得叫我一聲世兄,你就給我吃剩粥?”
“那你吃不吃?”
華韶賠笑,“你給下了臉上的玩意,我就吃”。
他都感覺自己的臉快悟出痱子了,他這張臉金貴,可不能出那玩意兒。
葉青殊心情上好,便不在意這些小事,笑嘻嘻給他解了布巾。
華韶動了動脖子,哎了一聲,“待會你記得讓你那丫鬟給我洗個頭發,再洗個臉,至少要洗上個二十遍,也不知道多少髒東西沾上去了”。
“對了,我不要你那個兔兒嘴的醜丫頭,就早晨那個挺好,聽說你還有個特漂亮的丫頭,那個也行”。
說著芳草端著粥進來了,葉青殊挑眉,“世子舅舅,你是自己吃,還是讓芳草餵你?”華韶艱難看了看芳草,衝葉青殊討好一笑,“小阿醜,你都叫我一聲舅舅了,餵我一下表表孝心怎麼了?”
葉青殊慢騰騰從芳草手中的托盤上端起一小碗粥,不緊不慢的攪動著,“阿醜親自喂自然可以,就是不知道世子舅舅會不會折壽了”。
華韶乾笑,“那就算了,算命的本來就說本世子不是長壽之相,可經不起再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