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石城。
弗拉德基米爾公國長老院。
眾位長老分坐兩旁,勞爾大長老在王座下的首位。血衣衛十隊的隊長在廳中站立,領頭的兩人便是那菲利普與索拉卡。
長老在公國的地位極高,而大長老勞爾更是與大公爵平起平坐的人物。雖然公國內的大小事情依舊歸屬弗拉德基米爾公爵管制,但是有些特殊的事情還是長老院的眾長老說的算。
弗拉德基米爾大公爵獨坐正中王座,這個位置縱使是勞爾也不敢覬覦。
因為尊卑有序,大長老終究只是大長老,這個公國內的公爵,還是隻有這一位。
大公爵雙目微眯,似看非看。而那飄忽的目光,似乎是看向了遠方。
四周長老們的表情各異,但是目光之中似乎都帶著點點的責問。而站立著的血衣衛十隊隊長們表情倒是極為輕鬆,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李燕北看著這架勢,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記得當年,李夢涵那個死丫頭把人家道德宗的護宗神獸抓起來烤著吃了之後,自己便給她頂了缸。當時的審判會可比這長老院的規模宏大多了,畢竟來審判他的人可都是大人物,實力要遠超出這一個所謂的大公國的。
那時候身為修真界正道聯盟盟主的師尊,就是大公爵現在這副無慾無求的模樣,而其他六位宗主臉上也都是血衣衛現在的表情。只有那道德宗的宗主表情與眾人並不一樣,因為當時那個老傢伙鬍子都給氣歪了,看到自己恨不得上來猛踹一頓。
記得那次自己的下場可有些悲催,因為經過眾宗主商議之後,決定將他用捆仙鎖吊起來先毒打一頓,最後放逐幽閉淵面壁思過十五年。
當時幸虧有師孃護短,否則自己的下場可能會很慘。
因為師尊那個老不羞的竟然落井下石,說什麼李燕北身為掌門首徒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所以要重重處罰,面壁十五年時間太短,最起碼要關他一百年才行。
而師孃一聽這話當時便翻了臉,眾目睽睽之下祭出法寶大打出手,薅掉了師尊一大把鬍子不說,還打了前來勸架的道德宗宗主一個烏眼青。
事情鬧得如此這般大,道德宗宗主臉上也都掛不住了。畢竟神獸已死,再無復生可能,倒不如弄點實實在在的賠償算了。
最後道玄宗賠償道德宗了數萬靈石後,還將不傳之秘的道宗七絕劍劍法傳給了道德宗宗主,這件事情才這麼過去了。
李燕北險之又險的躲過一劫,不過想想也有些後怕。以他的性子挨頓打倒沒什麼,但要是讓他面壁一百年,恐怕他就得瘋掉。
想起了當年的種種,李燕北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是他這一笑可不要緊,長老院大廳的眾人看向他的目光此刻卻全都變了。
他們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面對如此的情況,這個廢物二世子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今天可是對他的最終審判,他難道不知道麼?
這聲嗤笑在勞爾大長老耳中顯得尤為刺耳,因為李燕北的笑,代表了此刻他的滿不在乎。
“羅伊男爵。”
勞爾面色異常陰沉。
“您覺得很好笑嗎?”
李燕北微微一愣,隨即看向了一臉鐵青的大長老。
“大長老大人。”
嘴角的笑紋絲毫沒有消減,反倒又愈來愈濃的趨勢。
“咱們長老院有規定說是不讓笑麼?”
此言一出,大廳的眾人齊齊一愣。
而那坐在正中的弗拉德基米爾大公爵,也不由得面色一滯。
他想過自己的二兒子誠惶誠恐的認錯,也想過他手足無措的呆立當場,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唯唯諾諾窩窩囊囊了二十多年的羅伊,會如此從容的回懟一句。
而且對方還是他從小怕到大的勞爾大長老。
見此情況大公爵不再裝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他放下目光,仔細的打量起了面前自己的二兒子。
只見李燕北嘴角掛著淡笑,面色異常從容。
而那負手而立顯得腰桿異常挺拔,舉手投足之間似乎是散發出了一種極為攝人的氣度。
以大公爵那二百多年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自己的二兒子好似忽然變得很不一般了。
變成了那個自己怎麼想象也想象不到的樣子了。
而勞爾大長老卻並沒有察覺出李燕北的改變,因為剛剛那略帶幾分調笑之意的話語,已然將他的肺給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