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苗老三無助地喊著:“壯士,壯士,你到底要……”
阿正前腳才回來,臉垂得幾乎到肚子裡的苗老三後腳就匆匆到了。
一見到坐在阿正身旁的寧夏青,苗老三都愣了。
苗老三瞬間就明白過來,指著寧夏青的鼻子,氣憤至極:“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如何陰險,竟然這般算計我!”
“我算計你?”寧夏青笑了:“難道是我把杜氏送給你的?”
“你……”
寧夏青一伸手,阿正會意地將那張紙放到寧夏青的手裡,寧夏青展開手裡的紙,紙張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寧夏青從容至極地說:“苗掌櫃,你最好嘴巴放乾淨一點,不然……後果你是曉得的。”
苗老三瞬間臉色白得比寧夏青手裡的紙都白。
寧夏青笑著威脅道:“苗掌櫃,聽說你家中有位悍妻,哦對了,還有你的那位老泰山以及你那幾位妻弟,都是出了名的愛打架、不好惹。這事要是捅出去,恐怕苗掌櫃在被縣衙發落之前,就已經被扒了一層皮了。”
聽寧夏青提起苗妻那一家子人,苗老三頓時一腦門子汗:“這……這……”忽然重重地嘆了口氣,認命似的坐了下來,垂頭喪氣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寧夏青給苗老三倒了杯茶,悠悠道:“苗掌櫃也別急。剛剛嚇壞了吧?先喝口茶緩緩。”
苗老三此時哪裡敢不接寧夏青遞過來的茶?憤懣地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盯著寧夏青。
寧夏青的語氣不疾不徐:“苗掌櫃,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杜姨娘的事了,只不過,這件事不僅是你家的醜事,也是我家和杜家的醜事,所以我本來真的沒打算翻出來。可你一直扣著我家的料子,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苗老三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嗨呀,你早說啊,何必這麼折騰……咱們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都是鬧誤會了,我跟你爹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爹的貨我怎麼可能扣著呢?”
寧夏青的語氣別有深意:“是嗎?原來苗掌櫃沒打算扣著啊。”
“怎麼可能?我早就跟夥計們說,讓夥計們帶著谷豐去庫房拿,怎麼?難道一直沒人帶谷豐去拿貨?定是那幫夥計偷懶!等我回去好好教訓他們!”
寧夏青笑著看苗老三,不言語。
苗老三露出討好的笑意,說:“來來來,既然誤會說開了,我這就帶你們去拿貨。至於這張紙……你就給我吧……就當放過我一馬……”
見苗老三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手裡的紙,寧夏青笑著將那張紙疊好交給阿正,道:“苗掌櫃別急,等咱們辦完了事,我自然會把這張紙當著你的面燒了。”
苗老三咧了咧嘴:“那……那也行,咱們這就去拿貨吧,早點辦事早完。”說完,苗老三就起身要走。然而寧夏青和阿正卻一動未動,苗老三尷尬地搓了搓手,只好又重新坐下來,說:“怎麼……難道今天不行?那明天也行,你什麼時候想拿貨都行!”
“苗掌櫃先別急。”寧夏青笑著從阿正手裡接來另一張紙,正是當日寧永達和苗老三籤的契約。
苗老三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苗掌櫃,是這樣的,我爹當時僱了一個長工去跟船,可現在找不到那位長工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麼價買了什麼料子。既然如此,即便苗掌櫃把料子給了我,我也會懷疑苗掌櫃是否是拿次等料子唬我……”
苗老三連連擺手:“那不能,那不能……”
“所以,為了打消我的疑慮,苗掌櫃不如讓我點名要幾種料子,只要將我要的料子都給了我,這件事自然就過去了,如何?”
苗老三瞬間露出領悟的表情,顯然是已經料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不由得驚恐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