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白衣看人很憑直覺,因為這一代多是梨白衣庇護君王,她也許多年沒進宮了,對這位太子,她是第一次見到,但總覺得有幾分莫名的熟稔,彷彿腦海裡會無端閃過什麼人影。
但無法捕捉。
她笑了笑,帶他們進了坤寧。
坤寧中,往日空曠清雅,今日空氣裡總有幾分血腥氣,殿內也不知詳情如何,只覺得氣氛沉鬱。
都一天一夜了,還不行嗎?
太子坐下沒多久,就發現蕭容來了,他見到這個人,心裡微微彆扭。
作為太子,非皇后血脈,自要避嫌,可蕭容更是外男,為何能直入宮廷?
坐了一會,太子也沒見到仲帝,就走了,走遠後,他問姚遠,“就因為蕭容此人如今代表世家,能支援父王,就得讓他違背規矩麼?”
他像是不滿對方的特權。
但姚遠給了他一個很冷靜的答案:“若是需要,自身只能讓步,哪怕君王也是如此,殿下是未來的君王,應當知道這個道理。”
“如果他要的更多呢?”太子想到春夜宴上蕭容的言行,微微皺眉。
“那就看君王者願不願意給。”
太子沉默了。
自然是不願意的,但必須取捨是嗎?
太子在附近花園逛了一圈,回過頭,卻得了訊息——坤寧那邊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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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看著仲帝走出,面色舒緩,他起身行禮,穩穩詢問道:“不知娘娘情況如何?”
“一口氣,只能等她自己醒來,但還好,有希望了。”
仲帝難掩喜色,但也不動聲色對蕭容說:“蕭大人可以放心了,孤會照顧好阿瑾的。”
蕭容毫無芥蒂,笑了笑,也沒說話,退下了。
斐無道出來,滿臉疲憊,帶走了第二弗唸的遺骸,見到仲帝的時候,他沒逗留太久,只是擦肩而過,撇下一句:“她是她,你是你,你與我蝶戀花終究會有結局,等著。”
仲帝微笑:“我不怕任何人,包括你。”
斐無道深深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下,走了。
卻見到正回來的梨白衣。
兩人撞上,梨白衣側開身,卻見這人沒走,反而頓足,“她現在還不算安全,整個都城,我只信你們白衣劍雪樓。”
梨白衣點點頭,“我會一直守著他,你,你也保重。”
斐無道很意外,卻最終露出了一個笑容,颯然,卻是恣意。
“知道了,小姑娘,走了!”
斐無道走了,梨白衣看了一會他的背影,進了殿內,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明謹。
她手中握著的九天從明謹體內抽出血氣一縷縷,但仔細看,抽去的血氣轉移,又從九天轉移了血氣回到明謹體內。
竟成了一個體系。
可這樣一來,接下來明謹到底會如何,誰也無法確定。
莫非,會成為九天的傀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