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君上。”
蕭容謝恩,後坐回座位上,端起酒杯跟邊上代表謝家的謝明容敬酒。
兩人眼神交換中——剛剛明謹跟仲帝的手掌接觸,代表著他們今夜聯手。
鴻門宴,殺蘇太宰。
可蘇太宰沒來。
如果沒來,那今夜就毫無意義。
但他如果沒來,也意味著今夜就不用讓他們看到謝明謹跟蘇太宰魚死網破。
宴會過大半,如同泉山那次,外面要放煙花。
眾人走出去的時候,明謹步子頓了下,讓梨白衣的步伐趕上自己,
後者察覺到了,不敢逾越,也停下了,卻見明謹的手往後伸,扣住了她要上的劍柄。
眾人一驚,卻見明謹緩緩拔出了長劍。
御前動劍是大忌,所有人都沒想到,哪怕早已得知計劃的梨白衣都沒想到明謹這般直接。
倒是翎妃顫了下,默默往後縮。
她不傻,自打謝明謹入宮,且瞧見君王跟朝堂的變故,她就知道這昭國要變天了。
今夜絕對兇險無比!
梨白衣皺眉,看向明謹,卻見這人眼眸淡冷,帶著劍刃漸顯的白光,往前走,且淡淡一句,“他來了。”
砰!煙花絢爛,光火耀目。
於宮廷煌煌燈火中,蘇太宰來了。
蘇太宰依舊年老體態,但風度翩翩,步伐穩健,卻是一個人進來的,連一個通報的宮人都沒有。
本來他來了,文武百官大部分一喜,就是宗室的也想借蘇太宰來壓制蕭容等世家以及謝明謹,於是俱想與之寒暄,但不等他們下臺階,卻發現被禁軍攔住。
眾人驚疑,仲帝卻是抬手打了一個手勢,眾人被爛在了平臺後,禁軍統領十分緊張,握緊大劍守護身邊,梨白衣則是取了褚蘭艾讓千機送來的長劍站在階梯上,看著明謹一步步走下臺階。
朝臣中,言太傅拉住了下意識走出去的言貞。
仲帝看著明謹走下去,目光深深,又隔著大半個廣場問了一句:“太宰體弱,卻獨自前來,可是把孤的宮人殺了?”
蘇太宰開了口,卻是聲音沙啞,看似聲量不高,卻通達了大半個皇宮似的。
“都說君王一諾千金,君上允諾我的事沒做到,還把自己祖宗的皇陵給炸了,掏得跟狗窩一樣,是何道理?”
他的話平淡,卻包含著森森的殺意。
所以,這才是蘇太宰這般謹慎狡猾的人物真正肯來的原因。
蕭容跟謝明容頓悟,卻也驚訝於仲帝的做法。
兩人天性冷淡穩重,思慮謹慎,還只是驚訝,其他人就是震驚了。
尤其是宗室的,更是躁動,但他們也不可能忤逆君王,更何況他們就算是瞎的也看到了蘇太宰不對勁。
殺人?
阿,莫非!莫非四年前斐無道提及的那兩個老東西之一就是蘇太宰?
不管眾人如何驚疑,反正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摻和的了。
不過,莫非只有謝明謹一人面對?
看起來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