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卻是笑,“我這是在替主上分憂。”
“若我不把那謝明黛毀了,主上永遠對那謝明謹有幾分僥倖之心,如此,如何成就大業?”
徐秋白麵容肅冷,“你是在教我?”
“不敢,我只是覺得成大事者,兒女情長是極可笑的,主上隱忍多年,受過何其大的痛苦,竟還對她有幾分妄想,日後若她肯放下,不提大業受阻,我們這些人焉能有活路。”
剝皮說得露骨,徐秋白卻是不語。
“何況”剝皮微笑,“何況,您其實也永遠放不下對謝家的憎恨不是麼?她又永遠無法割捨謝家,如此一來,於其讓您將來糾結於其中,還不如我快刀斬亂麻,現在這樣不正好。”
“那謝明謹如今定然隱疾復發,道心受阻,天人之路受其所亂,威脅性大大降低,既符合那位主子的要求,又對我們沒了後顧之憂,豈不是一舉兩得?”
剝皮算計頗深,但徐秋白深深看了他一會,片刻後,他轉身,淡淡拋下一句,“她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煉獄之下,能爬出來的皆為惡鬼,你敗她手中幾次,渴望翻盤,卻沒想過萬一她更強了呢?”
剝皮皺眉。
聽到徐秋白寥寥一句似在黑暗中隱約消散。
“折斷她的軟肋,剩下的,就是無所畏懼的謝明謹了。”
他似篤定自己永遠不是謝明謹的對手,可剝皮如何甘心,他深深憎恨謝家,憎恨那高高在上的世家之人。
待徐秋白走後,他目光閃爍,忽看向看守牢獄的那個邪徒,對方觀察了下週遭,靠近過來,塞了一張紙條。
剝皮看了一眼,面色大變。
那老東西竟開口了!!
如果監察院找到那個地方剝皮目光閃爍,他絕不能讓他們找到。
半個時辰後,徐秋白得知剝皮逃出牢獄,他放下書,手指揉搓了下書頁,眉頭輕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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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澤莊,剝皮逃出來後,直奔此地,但他也不是傻子,小心翼翼勘察過,確定監察院果然還沒有搜到這裡,於是進入莊後密林,到了湖泊跟竹林秀美之地,見到了一片規整乾淨常有人打理祭拜的墳塋。
他心思狡詐敏銳,小心檢視周遭,確定了沒被人動過,才走到這些墳塋前頭,時常陰冷詭詐的神色竟有了幾分溫暖。
伸手輕輕撫摸了墓碑,低低一句“母親,對不起,差點讓人來打擾你們了,可我今日得將你們帶走,否則”
“否則什麼?怕我會挖你司徒家舉族之墳頭麼?”
剝皮倏然一驚,抬頭看去,見上面竹梢尖端站立的明謹躍射刺劍而來。
他身體急欲往後躲閃,且抽出腰上軟刃凌刺,鏗!!
軟刃被劍氣整個崩解,他的手臂也寸寸出血肉,眨眼見了白骨。
他往後急退,見明謹踩踏在了他父親的墓碑之上,他面目猙獰之下,眼中卻有狂熱。
“謝明謹你以為讓監察院故意放出風聲引我來,你就是真的贏了麼?”
“今天,你必死無疑!”
他猖狂笑著,而後,他身後的密林中無聲無息飄出,是的,是飄,像是鬼魅一般,因為身法的可怕。
一個黑衣老者,戴著一個奇怪卻很好看的花紋面具,這像是女子的審美,在他身上卻分外妖嬈且雅緻。
他不說話,出現後就站在那,靜靜看著明謹。
上善若水,而且是上善若水中距離天人之境最接近的那種絕世高手。
他就是斐無道提及的、隱在朝中的那位高手。
被他看一眼的時候,明謹便覺得身體之中氣血都一寸寸為之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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