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這也可以推敲出對方如果因為缺錢而沾上焦城軍械坊的貪汙之事,就可以理解了。
但明謹從這個金額可以推算蘇慎之除了白巖山中豢養死士,看來並無其他老巢。
無他,沒錢。
且蘇家名聲越好,越是清流砥柱,就越需要愛惜羽毛,上有蘇太宰,又有謝遠跟謝明謹倆父女各自豢養的強大偵察情報部門,蘇慎之很難瞞過耳目。
能在白巖山埋下人馬,已是費了這位蘇公子不少苦心了。
那麼,又有誰家的什麼人馬需要她的父親大人調動暗衛如此趕路?
更重要的是,明謹推算這一夥暗衛的戰力,應該是把都城中謝家暗衛中的精銳調出來了。
說明她的父親並無全心庇護謝家人的決心。
他的目的在屠殺死敵的人馬。
也不算錯,只能說父女之間彼此背離的思想。
明謹撫過眉眼,坐在邊上沉默良久,又看著這個活口,似乎在失神,但很快,她回神了。
那個被她盯了很久的活口頭皮發麻,見到她起身後本欲求饒命,但邊上拓澤劍鋒一動,他倒下了。
“處理了。”拓澤吩咐下屬,跟著明謹出去。
他沒問接下來去哪,因為主上這位父親的心思太深了,追查這麼久,本以為終於追到了地方,結果還是落後了。
如果是要滅仇敵的死士,都城周邊這麼多山,查不過來的,接下來就等於無頭蒼蠅。
但他沒想到明謹忽然掠上枝頭,緊接著往上竄了兩個高度,一把從上頭廢棄的一個窟窿中拽出一個人來,扔在了地上。
還未等對方站起,她的劍就抵住了他的咽喉。
“十一,事到如今,你還以為你瞞得過我的洞察?”
畢十一不吭聲。
“料到我能追來,留你來勘測我的蹤跡,是畢二的吩咐嗎?”
“還是我父親的。”
畢十一抵著頭,還是不說話。
明謹看著他,“殺退外敵,定鼎之功,這個時候,朝廷是立於被動之地的,不敢妄動,而這個時候,他以雷霆之勢掃除仇敵的巢穴,斬斷對方的兵力,哪怕被朝廷抓到一點線索,因為非於國有害,於朝廷有害,於百姓有害的罪行,而對方又不敢大肆宣揚這是自己的人馬,也只能嚥下苦果,朝廷也不好鬧大,這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十一,你知道我最瞭解他,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畢十一依舊沉默。
明謹的劍雖抵住他咽喉,但並未傷他面板半寸,語氣也十分溫和,但越說越深沉,“如果對,那我繼續告訴你,固然是好時機,但也意味著終局,如果這一局不能將對方徹底弄死,便是附骨之毒,隱患遠比利益更大,只會加重跟朝廷的間隙。”
“但是十一,以他的性格,不該這樣的。”
“太冒進了。”
明謹彎下腰,蹲在畢十一面前,畢十一驚恐,當即要扶起明謹。
“這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到底在哪。”
明謹的聲音都帶著些微顫抖。
像是在乞求畢十一。
畢十一面頰顫抖,最終說:“主君這一次佈局甚大,動了暗衛跟烏甲軍,我負責蘇慎之麾下白巖山這一塊,畢二他們負責其他地方,但我不知道那些屬於誰的人馬,主君只提及全部結束後,今日在一個地方匯合。”
“哪個地方?”
“紅石谷。”
明謹瞳孔猛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