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謝明月就不是很情願,心裡憋屈得很,哪怕她以前最想搬進那個地方,可不能像是現在這樣——被她那位好姐姐“命令”搬進去。
不過這不代表她願意被人諷刺。
“誰說的!才不是她讓的,是她見了我後,怕了我,怕我找她麻煩,這才讓我搬過去,何況那麼大一棟樓,她不是害怕麼,特地找我過去的。”
謝明月睜著眼睛說瞎話,反覆用詞強調“怕”跟“特地”,她院裡的人也只能端著演技配合。
謝之檁薄唇輕抿,眼角下壓的時候,尤顯刻薄,“是嗎?也對,你這些年倒一直想住進去,今日倒是如願了。”
嘲諷如此之濃,謝明月又不是傻子,哪裡能聽不懂,也咽不下這口氣,立馬雙手環胸,用一模一樣的語氣嘲諷回去,“呦,說得你好像不想住進去一樣,畢竟你是父親唯一的兒子,雖跟我一樣是庶出,可你是兒子嘛,憑什麼父親親自督建的雲潛樓只能她能住?明明她都已經被遣送到別莊了,而你....”
她還想嘲諷父親這些年壓根沒理過他這個唯一兒子,卻被自家老嬤嬤急急甩了眼色,也猛然想到不久前被訓哭的遭遇。
陽穴那似乎隱隱重現了那涼軟的手指輕抵的觸感。
不要亂說話,剋制,免得惹禍。
不管這個姐姐是不是虛偽勸告,反正....反正她自己會判斷該不該說,哼!
才不是怕她!
她不自覺閉了嘴,掃過謝之檁沉鬱的臉,只匆匆甩下一句:“其實你找我也不是為了我搬不搬,主要還是因為她回來了,你心裡不痛快,可你不痛快別找我啊,找她就是了。”
然後故意轉身,裝作很忙的樣子。
謝之檁冷冷看著她,只道了一句:“你想沒想過,原本你這院子雖是父親從前讓三叔安排的,可這些年都是祖母看管,如今她驟然要你搬過去,等於拿你跟祖母開戰,她倒是無礙,可你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簡直愚不可及!”
嘲諷之後,謝之檁甩袖而走,留下臉色分外難看的謝明月。
“四姑娘?檁少爺的話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可是...”
嬤嬤也不知該怎麼說,這主子家的事情,她們也不敢多說多問,但她也擔心自家四姑娘真淪為別人爭鬥之下的棋子。
“你不用擔心,我才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就刺激了,就去找謝明謹吵架,我才不會那麼傻。”
嬤嬤跟丫鬟們這才鬆一口氣,還沒問自家姑娘咋就忽然機靈了,忽然就看後者雙手負背,施施然道:“他們都以為我傻,其實我聰明著呢,一個兩個都想拿我當棋子,不管是謝之檁還是謝明謹,可我才不會,他們都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他們沒想到我才是那個黃雀。”
她一臉得意,其他人懵逼後,只能扯扯臉皮口不對心虛弱附和。
嬤嬤表面附和,內心哀愁:四姑娘呦,黃雀什麼的,這絕無可能。
海月樓忙碌的時候,雲潛樓也沒閒著,芍藥正指揮人置弄箱裹,也差人打掃。
明謹沒管這事,只是去了樓內書房,抽選了一本書看,待看到一大半之時,芍藥帶了兩碟糕點跟一小壺清酒進來。
“姑娘,午休快到了,您可別看了。”
明謹放下書,洗了手,拿了糕點吃,陪著小酒輕酌,也問芍藥累不累。
“倒是不累,這樓內可好生乾淨,一點都不髒,像是族裡精心打理過的。”
芍藥也只是憑事實說話,饒有好奇跟猜想,卻沒留意到明謹酌著清酒,眼底微燻時,目光掃過周邊同樣乾淨整潔的偌大書房,神色複雜。
是被精心打理過的。
“不過姑娘,四小姐真的會過來嗎?”
芍藥不是很喜歡那個驕縱的謝明月,覺得後者進來肯定會打擾自家姑娘的清淨。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