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謹說著,手掌落在謝明月頭上,手指下滑,落在她陽穴之處。
“這兒,別人若是擊中了,關乎性命。”
“可你自己用不好,也關乎性命。”
哪怕沒有過多的情緒體現,也沒有多迫人的肢體動作,她溫和,婉約,謝明月卻依舊瑟瑟發抖,好半響不敢說話。
她第一次見到同輩人裡面有這樣可怕的威勢。
回神的時候,明謹已經走開了,端起還剩半杯的茶喝,卻不說話。
她不說話,其他人也就不敢說話了。
氣氛沉鬱得可怕。
直到明謹終於把這杯茶喝完,輕瞟過眼裡帶淚卻倔強死撐著不敢哭啼的謝明月,說了一句牛馬不相及的話。
“知道為什麼我要在外面逛一圈嗎?”
不是太久沒回來,特地回來看風景的嗎?
剛剛還處於憤怒跟害怕之中的謝明月一臉懵懂,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嬤嬤跟丫鬟們。
還是老嬤嬤有經驗,使勁給她甩眼神。
抽抽嗒嗒,掛著淚珠跟鼻涕的謝明月本來不想理她,可骨子裡怕明謹,加上老嬤嬤快把眼神甩抽筋了,她想無視也難,只能努力笑話對方傳達的意思,最終帶著鼻音小心翼翼試探問:“是...是等我把行李打包好搬進來?”
明謹微笑,溫柔道:“哇,小月月真聰明。”
然後用如水的調調,淡笑的姿態補充了一句,“今天這樣的光景,以後也許會很尋常呢。”
天天被訓,天天被罵?
所有人都瞬息看到小豹子一樣兇狠刁蠻的謝四小姐臉色煞白,整個人如同抽去了精氣神一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芍藥以自己有限的觀察能力判斷這位四姑娘那臉上一覽無餘的情緒,無非就是——完了,天塌了,我家房子倒了,我被惡鬼纏上了,我的命好苦,不如死了算了。
芍藥:“....”
她之前憑什麼覺得這個四姑娘是個威脅?
真是豬油蒙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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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月所居的海月閣動靜這麼大,謝家人自然知道,也都聯想到明謹剛回來,海月閣就這般變故,自然跟她脫不了干係。
“你這是做什麼?”
哭完了重新上妝並且用惡狠狠的語氣連番威脅自己人不準把今日之事暴露出去的謝明月此時正在自己所居前面指揮人搬東西,忽聽到後面傳來冰冷一聲。
她轉過頭,看到來者,眉頭挑了下,沒什麼好氣道:“去雲潛樓。”
她可以沒什麼好態度,可其他人不敢,一個個紛紛朝對方行李。
“見過檁少爺。”
錦白長衫,裝飾不多,既不見奢華,又不顯寒酸,可冰冷少年郎,最是唇紅齒白的姣姣色,看起來比謝明月還小一些,但氣勢冷然,眉眼之中頗有靈威,一言之下,除了謝明月,無人不怵。
其實也跟對方的身份有關。
“是她讓你搬過去的?原來你這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