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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偶遇仙草

七天後,雨停了,龍雲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像是突然斷了,似一片落葉般倒在地上,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龍雲父親死去時,龍雲還小,感覺不到那麼濃烈的悲傷。

但是這一次他母親離去時,他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孩子,他能夠深切地感受到失去至親的痛楚,是那種讓人痛到無力的感覺。

雖然他不想承認母親死了,覺得母親只是沒有回來,但他心裡也十分清楚那只是膚淺的自我安慰,不管他怎樣想他也改變不了這一切。

自那以後他就學著母親,經常去到深山裡,尋找那株傳說中的紫玉蟬薇。雖然她的奶奶勸過他很多次,但他毅然決然,他要治好妹妹的眼睛。

天盡山中已是正午了,天上飄著薄薄的雲彩,這會兒,那雲彩像是一層層絲布浮在空中,試圖擋住日光,但卻無能為力,僅是讓日光溫柔了幾分,似暖洋一般的微風徐徐地吹在龍雲身上,讓他心曠神怡。

龍雲站在一顆巨樹上,觀察著遠處的動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人異常舒暢。

每每來到深山他都有這種感覺,感覺這裡的氣息讓他十分暢快,令他深深著迷,如若不是這裡太危險,如若不是家裡還有親人,他倒寧願住在這深山裡,不回村子裡去。

他來山裡這些年,也只敢在天盡山外圍尋找草藥,不敢更深入,因為那裡的異獸明顯比這裡多得多,而且母親那本醫師筆記也記載了,那次她打聽到別人採到的紫玉蟬薇也是在天盡山外圍尋得的。所以他也一直在外圍尋找。

但今天他想去天盡山更深的地方看看。

因為下一個就輪到他奶奶了,他奶奶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他奶奶也離開這個人世了,以後就只能由他每天照顧雙目失明的妹妹了,那樣將更沒有辦法經常去山裡尋藥了。

這麼多年他還有他的母親在這外圍一直尋找著,但都不見紫玉蟬薇的影子,也許再深入大山一點說不定能找到,他這樣想著,便面向那望不見頂的山脈移步而去。

越往深處走,山中生長的樹木花草越是龐大,它們的枝丫縱橫交錯著,陽光只能一束一束地穿透到地面。

龍雲在林中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要先爬到高處仔細觀察要去的方向有沒有異常的動靜,他的洞察能力很敏銳,這也是他這麼多年在山中學到的本領。如果沒有異常他才繼續向那個方向前進。

這次,正當龍雲又爬到高樹上打探的時候,他發現遠處有一個地方,方圓數丈之內空空如也,竟沒有樹木生長。

這種情況在天盡山內是及其罕見的,龍雲非常好奇那塊空地上是什麼竟讓那裡樹木都不能生長。

但龍雲也沒有被好奇衝昏頭腦,他還是又仔細地觀察了一遍周圍的情況,確定沒有異常動靜,才敢小心地往那邊移動,而且每移動一點就觀察一遍。

當他穿過一層層林木,直到視線不再被遮擋時,他才看清了這塊空地的全貌。這塊空地也不是完全空著,裡面有一些特別矮小的花草,沒有什麼異樣。

但中間有一株大得多的植物,卻格外引入注目。

那株植物大概半人來高,軀幹筆直,沒有多餘的枝條,修長的葉子長在軀幹上,葉子是紫色的,向上斜著生長著,葉尖帶刺。

而最特別的還是它的花,一朵手掌大的白花獨自開在那修長的植物軀幹上,還發著白光,忽閃忽滅,沒有規律。

它如此奇特,讓人看一眼就難以挪開眼睛。

龍雲這時直直地盯著這朵白花,不自覺地慢慢靠近。這樣奇特的植物,就算沒有采藥經歷的人,看一眼也一定會覺得它是什麼奇珍異寶。

龍雲要走近去看一下,作為一個常年上山採藥的人來說,這誘惑太大了,雖然他每次上山都是為了找紫玉蟬薇,但是如果遇到什麼有用的藥材也會帶回村子裡去,村子裡許多病人需要這些藥材,而且能換些小錢供他們一家人生活。

這些年他對各種常用藥草已經如數家珍,但眼前這株植物他沒見過,也沒在藥典中讀到過。從外觀看,龍雲憑直覺就認定這株絕對不是一般的草藥。

他曾在家中母親留下的藥典集中讀過幾株仙草的記載,記載的那幾株仙草雖然模樣大不相同,藥效各有各的奇異,但是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就是與常見的其他植物有著明顯的差異,很難去形容,就像這些東西不該是這個世界的事物一樣。

而眼前這株白花,給龍雲的就是這種感覺,這個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神奇的花?

龍雲移動著腳步,慢慢地接近白花,現在可以聞到花的香味了,這花的香味也十分獨特,不像是平常的花香,更像是一種人的氣味,一股年輕異性的香氣。

總之這種奇異的香味越來越吸引龍雲了,讓他欲罷不能。

他心裡已經想好了,不管這是什麼都要把它採回去慢慢研究。

心裡想著他又往前走了幾步,離花越來越近,但同時在大山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不能掉以輕心。

於是龍雲提了提精神,把眼睛暫時從那多白花上挪開,認真看了看周圍的狀況,這一處地勢平坦,又沒有高大樹木遮擋視線,一眼就看了個精光,他仔細搜尋一遍確確實實沒有任何異獸的蹤跡,也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得到他的東西。這才使龍雲的心放了下來。

他開始邁開了步子去摘那朵白花,正當手快要觸碰到白花時,他又一下子遲疑了。

“不對!”

他突然覺得不對勁,他的腳下為什麼是新土?這白花是新種上去的?如果這朵白花是一直生長在這裡的,這土不應該是新覆蓋上去的啊,難道這白花真是有人種在這裡的?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到這個地方來種這種東西?

一個個問號出現在龍雲的腦海了,他的識海快速運轉著,直覺告訴他:

這朵白花不能採!

而此時白花也像是有生命一般突然有了反應,它發光的頻率從之前沒有規律地優雅地閃爍,到現在變得異常急促,越閃越快。

那訊號好像是在迫不及待的告訴龍雲:“採我啊,快來採我,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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