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火氣,看到這樣的謝重樓時,也終是消散不少,甚至有些著急:“你……現在怎麼樣了?”
想一想,也是挺心酸的。
文瀾教授這把年紀了,也很明白生離死別帶給人的那種沉痛和難受,在那種情況下,也難怪謝重樓想不到這件事情,更別說,謝重樓還生了場大病。
“好了,沒什麼問題了。”
謝重樓的眼中透著些許的如釋重負。
無法否認的是,在那種情況下被迫地失去了謝毅男這個父親,再加上內心的折磨,讓她過起來渾渾噩噩的,就像是整個世界都跟著沉寂了一樣。
她在內心裡瘋過,掙扎過,但最終,還是從泥潭裡面站了起來,決定要勇敢面對生活。
文瀾教授將她此時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
閱人無數的文瀾,如何看不出謝重樓那眼神之中透著的滄桑沉痛,到後面的釋然呢,心中卻是明白,這裡面,怕是還有別的事情吧?
謝重樓不說,她也不好問。
“行了,坐下吧。”
文瀾打消了給謝重樓一個教訓的想法,讓謝重樓坐下時,自己站了起來,走到冰箱前,將水果拿了出來,拿到廚房裡洗乾淨,再端出來。
“吃吧。”
文瀾說得簡潔,但謝重樓擔心自己不吃,讓文瀾生氣,很是乾脆地伸出手。
文瀾剛坐下,抬頭看到謝重樓拿水果的動作時,眼中透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但下一秒,那雙眼睛裡,露出一抹錯愕,還有震驚。
謝重樓剛把水果拿到手裡,手腕就被文瀾教授握住,她抬頭看向文瀾教授,眼裡都是不明所以:“怎麼了,老師……”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文瀾教授握住了她的手腕,鬆開時,那手腕上明顯的一道割痕出現在上面。
那疤痕一看,就是新傷。
“這……是怎麼回事?”文瀾教授並非是好奇,她只是擔心,沒有想到,自己的關門弟子,手上居然會有這樣一道痕跡!而且這痕跡一看,很明顯的是自己割的。
文瀾不敢想象,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謝重樓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謝重樓同樣沒料到會被發現。
因為手腕上的痕跡很明顯,她這段時間以來,都會小心翼翼地護著,不讓她人發現,但沒有想到,今天會暴露在文瀾教授的面前,而文瀾教授那模樣,很清楚了。
如果她不說清楚,文瀾教授會很擔心,甚至是放心不下。
謝重樓不想讓親近的人擔心自己,但現在事情已經瞞不住了,她只能避重就輕地道:“是不小心割到的……好吧,是因為心理上有些問題,當時沒有控制住,所以才會這樣。”
本來是想撒個善意的謊言,但文瀾教授的眼神裡,直接遞給了謝重樓一個意思:你當我傻?拿這些連三歲小孩子都可能不相信的話來糊弄我?
謝重樓只能如實說明。
哪怕說得很簡潔,文瀾也能夠從她前後的話語中,大概捋清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謝重樓父親去世後,謝重樓生了一場病,而這場病,正是抑鬱症。
親人都不願意接受生離死別這樣的事情,但這是人生常態,而且以謝重樓的性格,也不至於連這些事情的承受能力都沒有,裡面怕是有別的事情。
文瀾明白了,卻不好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