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識海空間內,一把金色的大劍刺破了空間壁壘,橫貫在骸鬼的識海之上,散發出的金色光輝絢麗非常,卻是無法照亮骸鬼的識海空間。
只見骸骨的識海空間內,灰褐色的識海怒浪翻滾,浪濤之聲不絕,聽入雲子淵的腦中,卻像是一聲聲亡靈的嘶吼。雲子淵的神識在骸鬼的識海里一掃而過,卻見,在這片灰色的識海內,有一座由白骨堆成的宮殿,原來那亡靈的嘶吼聲,正是識海之浪拍擊白骨宮殿發出的聲音。
在這白骨宮殿的頂上,一尊披著的骷髏神魂持劍而立,其相貌猙獰,色如死灰,兇睛暴露,直泛綠光,滿口白牙上下森列,似要攫人而噬的死人頭骨,正是骸鬼的神魂。
此刻只見其雙手各持骨劍,遙遙揮出劍光,抵住了雲子淵的太乙天都劍。
太乙天都劍的大小還是原本,並未因進入到骸鬼的識海里而縮小,所以在太乙天都劍下,骸鬼的神魂顯得無比的渺小,看起來也是無比的脆弱,似乎只要雲子淵輕輕一是施力,便能將其碾碎。
但是隻看骸鬼神魂手持雙劍,腳踏白骨宮殿,抵著太乙天都劍,不使其將白骨宮殿毀去,也知道,骸鬼神魂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脆弱。
“雲子淵!你要與我以神魂之力決生死!難道你以為殺了我之神魂,冥曄那賤人的神魂就能復出,重掌肉身了嗎?!呸!我告訴你,不管你是殺了我,還是放了我,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冥曄了!”
雲子淵的玉清神魂並未顯化在骸鬼的識海中,他並不想太多人看見自己的玉清神魂,尤其在自己還只是清淨初境的情況下,因為這個時候的玉清神魂,還只是徒有其表,並沒有真正的神力,無法施展什麼神通。
見到雲子淵並沒有什麼回應,骸鬼一愣,以為是雲子淵還沒有修煉出神魂,不由得哈哈笑出聲來,嘲諷道:“哈哈哈!原來你還沒有修煉出神魂,你還只是清淨初境!就憑你,也敢進到我的識海空間裡來,莫不是活膩了,來自尋死路?!”
雲子淵懶得搭理骸鬼,自己雖然確實只是清淨初境,但也是早早擁有了神魂。而骸鬼明明看見了自己的金色神識之力,他出身萬骨玄天宗,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金色的神識之力意味著什麼。
除非現在的骸鬼已經失心瘋了……
這倒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雲子淵並不在乎這個,他只在乎骸鬼的記憶,冥曄神魂的下落。
只見雲子淵真身持著太乙天都劍猛一發力,骸鬼臉色一變,神魂的雙臂巨顫,險些便握不住雙劍,腳下的白骨宮殿更是悽慘,隱隱可聞裂紋爬動的聲音傳出,像是壁虎一般。
但不管骸鬼的神魂如何悽慘,腳下白骨宮殿裂紋密佈,他終究是撐住了,沒有被壓倒壓垮。而只要沒有被壓倒壓垮,他就還有機會,還有反擊的機會!
只見骸鬼神魂驟然鬆開了手中一對骨劍,他以雙手直接接住雲子淵的太乙天都劍,口中道喝一聲,腳下白骨宮殿內頓時飛出一條白骨鎖鏈,由骨劍牽引著,在太乙天都劍的劍身上纏繞起來。
“腐朽吧!一切有形無形之物!”
骸鬼神魂張口一吐,吐出一粒圓滾滾的魂丹,形似道種,也和道種一樣,是神魂的力量之源。
只見這粒灰色的魂丹沿著白骨鎖鏈,在太乙天都劍上飛旋起來,而隨著骸鬼魂丹飛過,凡其所過之處,太乙天都劍上一抹死灰之色出現,緩緩佈滿了太乙天都劍的劍身。
然而云子淵確實完全不加理睬,任其施為,顯得極為大膽與自負。不過在這裡,雲子淵確實自負,但並不是因為他自己而自負,而是因為太乙天都劍。
骸鬼想要以自己的那點微末修為,來讓太乙天都劍腐朽,讓一件先天靈寶腐朽,這實在是痴人說夢,蚍蜉撼樹,可笑其自不量力。
在死灰之色爬滿太乙天都劍的劍身上時,一道金色的毫光閃過,便將太乙天都劍上的所有灰色都驅散開去,露出其下皎潔的劍身,明亮如銀河一般璀璨。
骸鬼見狀,不由得愣了住,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雲子淵可以這麼輕易地就將自己的腐蝕灰光碟機散,為什麼這把劍一點也沒收到影響,一點腐朽的痕跡也沒有,比天空皓月還要明晰。
不過好在,就算腐蝕灰光無用,就算給其被雲子淵破去,他的破魂斷心鎖鏈卻是還纏在這把劍上,只要自己……
鏗鏘數聲,骸鬼震驚看去,便瞧見太乙天都劍上纏著的破魂斷心鎖鏈竟然一節節地,都自動斷裂開來,化為飛灰。
這破魂斷心鎖鏈並不是骸鬼的神通所化,而是貨真價實、由他的師門提供的護身法器,雖不是後天奇寶,但在威力上論,已經是不輸給絕大部分的後天奇寶了。而且,骸鬼的師尊還告訴他,想要將去毀去,沒有法相以上的境界,若是最頂尖的一類後天奇寶,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現在……
骸鬼突然感到了一陣頹然,有了種想要就此離去,不再踏入塵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