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錘,凡間軍士用來撞擊城門、城牆,以破壞敵城的大型攻城器具,通常由一根巨大的樁固定在四輪車上,以巨大的慣性透過樁頭衝擊城牆或城門,以達到攻破城池的目的。
若是論其威力,最普通的攻城錘也能達到媲美清淨初境修士的肉身之力,更遑論,此刻雲子淵所面對的是骸鬼以元氣並人骨,透過陣法變化出來的攻城錘,其威力又豈是凡間之物可以比擬。
眼見攻城錘迎面撞來,雲子淵並不打算躲避,反而是沉腰掣肘,太乙天都劍驟然出鞘,凜凜劍鋒直指攻城錘。非是雲子淵看不起骸鬼的人骨攻城錘,事實上,雲子淵自也心知其威力絕倫,尋常清淨絕難抵擋,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正面迎擊。
這不僅是因為雲子淵對自己經歷劫雷洗禮的肉身有自信,也是因為,雲子淵很清楚,骸鬼的手段絕對不僅於此,他一定會在所有云子淵可能躲避的方位上,佈下更加恐怖的攻勢。
如果是雲子淵的話,他便會這麼做。
所以,雲子淵選擇正面迎擊攻城錘,不僅不是魯莽之舉,正相反,還是其在電光火石間,經過了一番思索後,做出的正確選擇。
雲子淵擎著太乙天都劍,雙腳凌空虛踏,雖說有“力從地起”的說法,但是雲子淵有天地元氣化磚作支撐,他並不擔心無從借力的情況。
只見雲子淵擎劍撞上攻城錘,就在太乙天都劍觸及的一瞬間,雲子淵手腕一轉,太乙天都劍化作毒龍急轉,非要將那攻城錘鑽出個窟窿不可。
如果這是個真正的攻城錘,哪怕它是以什麼堅硬異鐵打造,也無法在太乙天都劍的鋒利,支撐這麼長的時間,但可惜,這並不是真正的攻城錘,他真正的力量來源,是骸鬼,是元氣,是天地之力。
骸鬼見雲子淵真在攻城錘的撞擊下支撐了下來,不由也是心驚,但是他並不會讓雲子淵就此將攻城錘破開,只見其令旗揮舞,又是做出了幾個戰鬥指令。
霎時間,又見人骨彈動,從地中躍起,變作了士兵手中的刀劍盾牌,隨著一個個看不見計程車兵們,推著雲梯,扶著臨車,拿著長矛大刀,前赴後繼地向空中的雲子淵靠近。更有不知多少座拋石機劇烈點地,一塊塊人骨巨石飛上高空,砸向了雲子淵。
此情此景,骸鬼分明是把雲子淵當作了一座城池,一面城牆來應對,來攻伐。這是骸鬼最強大的手段,若是上一次見面時,骸鬼乃是重傷之身,根本還沒來得及施展出來這道陣法,便被雲子淵所擊敗。是以這一次,骸鬼弗一見到雲子淵,便立刻運起了這道陣法,要在第一時間就將雲子淵擊敗,不給他任何還手的機會。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骸鬼還是得說,雲子淵在其戰鬥過的對手中,境界並不是最高的,實力也未必是最強的,但確實是最難纏,最難戰勝的!
這是因為,雲子淵的戰鬥經驗極為豐富,不是尋常修士可以比擬,在與雲子淵的戰鬥中,幾乎每個敵手,哪怕是已經死去的陰九,甚至是血焰老祖,都對雲子淵的戰鬥之法印象深刻。
……
眼見太乙天都劍正與攻城錘激烈對拼,又見諸多投石砸來,許多白骨刀劍劈至,面對險境,雲子淵心中反而沉靜了下來,他冷眼一瞥,不看投石,不看刀劍,只看向了地上的骸鬼。
骸鬼挺了挺腰板,也是毫不畏懼地直視著雲子淵的雙眼,在其眼中,分明閃過一句話,一句挑釁,要讓雲子淵好好見識一下他的恐怖。
然而云子淵冷眼之中更是冰冷,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也沒有任何的色彩,只有一片純粹的黑色,比深沉夜幕還要深沉,比大海歸墟還要幽深。
不知不覺間,骸鬼就這麼怔怔的看著,連時間都在此刻暫停了下來,他好似掉進了一片金色的大海中,失去了所有的能力,連掙扎呼救也無法做到,無聲無息地就沉溺了下去。
便在這時,骸鬼的神魂突然振動了起來,將骸鬼驚醒,他雙眼一花 ,眼前景物一瞬間的模糊,一瞬間的清晰,引入眼簾的,是迎面撞來的一隻攻城錘,以及一塊塊大若山岩的巨大白骨,還有一把把凌厲骨刀骨劍……
“什麼……”
骸骨瞬間心驚,瞬間駭然,他來不及多想,雙手令旗揮舞,想要將這攻城錘,還有這些投石、刀兵都停下來。但這時,骸鬼才發現,自己手中的令旗竟也消失不見了。沒有了令旗,他便無法指揮這支百骨軍團,骸鬼便無法將面前的危機解除。
於是骸鬼只剩下了一個方法,雖然令旗不在,無法操控,但是支撐陣法的元氣還是從自己的體內支出,他還是有能力將陣法解除的,只是這樣一來,他便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從新構建起這個陣法了。
危機在前,骸鬼雖然不甘,但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散去了體內的元氣,將陣法收起,他這才擺脫了危機。
組成攻城錘和投石的一塊塊人骨全都化作元氣消散,這些元氣都是從骸鬼的體內變出,但是現在卻是直接消散天地,沒有迴歸到他的體內,這讓他很是無奈,但這便是“骨斬閻羅萬殺軍陣”的一大弊端,他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