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神光籠罩高臺,孤劍客的一縷分身化影正和那斷首的無名神靈戰鬥,一時間只見劍影群飛,鋒芒凌厲,而那無名神靈不是真正的神靈,也沒有什麼靈智,只是一個陣法所化的神通罷了,是以在戰鬥中顯得很是笨拙。
尤其在那幾名神官死後,失去了他們的意志指揮,無名神靈的動作都顯得很是僵硬,面對孤劍客快得無以復加的劍擊,盡落下風。
只是這無名神靈乃是以古傳送法陣的靈力為基,一身神力源源不斷,孤劍客想要將其徹底斬殺,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雲子淵看著那處戰鬥,對身邊的孤劍客問道:“你的劍法,以快為要,為了追求快,你連劍的本身都放棄了……”
孤劍客“哦”了一聲,對雲子淵問道:“你也懂劍?”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需要問,他身為一個天玄境界的劍修,雲子淵身體裡充盈的先天真一劍氣又哪裡能不被他注意到。他雖然看不出來,雲子淵的體質,但也知道,雲子淵必然與劍相通,不可能不習劍、不懂劍。
“略懂……”
雲子淵客套地回了一句,從方才孤劍客主動問了他的姓名之後,他就沒有再主動說話了,簡直比雲子淵還要寡言,這讓雲子淵有些茫然,只能自己主動挑起話頭來。
不過對孤劍客劍法的興趣卻不是作假的,他已經看了出來,孤劍客追求“快”之極意,為了運劍能更快,他甚至連劍的本身也放棄了,腰間不再佩劍,手中不再執劍,孑然一身。
不過,雖然手中沒了劍,劍的真意卻還留在他的身上,孤劍客本身,就是一柄劍,一柄孤獨的劍,除了酒,無以為伴。
雲子淵看著孤劍客腰間掛著的酒葫蘆,問道:“自你不再佩劍之後,腰間掛著的,便從劍,變成了酒?”
“是,你很聰明,這也看得出來。”孤劍客拿起腰上的酒葫蘆,猛地灌了一大口,沒有打酒嗝。
“為什麼?酗酒,不利於劍。”雲子淵疑惑問道。
聞言,孤劍客突然陷入到了回憶當中,悠悠半晌後,他才答道:“你爹愛酒……”
確實,雲子淵還記得,在雲墨山莊裡,有專門的一個酒窖,是雲行秋過往遊歷神州時,收集到的各種美酒,雲行秋確實愛酒。
“你,真是我爹的義弟?”
孤劍客放下酒葫蘆,反問道:“你爹沒提起過我?”
“那倒是有,只是,你對我的身份真假不作過問,我也只能反問你之身份真假了,這個問題總還是重要的。”雲子淵無奈說道。
“哈哈哈……有點意思!”
孤劍客喝了酒後,性子似乎變得放開了許多,雖然被斗笠擋著,雲子淵也只見到了他喝酒時露出的一點下巴,沒有見到他的容顏,但也能想象得出,他此刻的高興神情。
“我的身份,今夜天門的陣仗已可證明,至於你的身份真假……”
孤劍客伸手搭在雲子淵的肩上,看著他幽黑深淵似的眼睛,極認真地說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確信,你就是雲墨山莊的人,你就是雲行秋的兒子,毋庸置疑!”
“你為什麼這麼確信?”
孤劍客可以看見雲子淵的眼睛,雲子淵卻是看不見孤劍客的眼睛,他不知道孤劍客為什麼會這麼確信這一點。
“沒有什麼為什麼,人生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就和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爹當年為什麼要救下殺入如麻的我一樣,這是不需要問的問題,因為我和你爹的答案一樣,只有兩個字,緣分!”
雲子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並不完全明白孤劍客話裡的深意。
便在這時,孤劍客又一道分身化影飛至,與雲子淵身前的這道融合在了一起,正是那個嘗試破開光牢障壁的化身,已經放棄了嘗試。雲子淵轉眼看去,只見孤劍客最後一道分身化影和那個無名神靈仍在激戰。
無名神靈沒了神官的引導,在戰鬥中很是狼狽,被孤劍客的分身化影不斷掠擊,身體上千瘡百孔,無數神光散溢,導致其變得越來越虛幻,越來越渺小。
便在這時,卻見其猛地將自己的頭顱拋擲上空,右手將最後一縷青蓮劍氣揮出,將自己的腦袋轟然破碎,霎時間,神光萬道,道道如劍,充斥滿空。
如此一來,孤劍客哪怕速度再快,也根本沒有任何落腳之地,無從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