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車遲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或者是有人提出來一個很大膽的建議。
“臣請求聯合沙盜,共擊天狼亂軍!”新任的戶部侍郎,也是從校事府走出來的新貴,和阜城人士司馬朗走到了朝堂的正中央,說出了這句讓眾人心驚膽顫的話。
糜臻看著這個年輕人,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有多大的膽子敢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他們車遲和那天狼的的大戰乃是九州內部,何須無邊荒漠之外的人來參與。
更不要說,他們現在的實力要遠比天狼的那些人強大的多,更是不需要他們那群可惡的沙盜前來胡鬧。
“混賬東西,朕還以為你算是一個青年才俊,沒有想到你也是一個妄言之輩,還不給我退下,滾出去!”
糜臻的憤怒並沒有得到回報,他看到這個剛剛還在自己面前妄言的傢伙,此時仍然是言笑晏晏的站在那裡,似乎一點也不把自己的憤怒放在眼中了。
這種模樣,讓糜臻這個老狐狸也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同尋常,而他此時也是看著這個司馬防,直接冷哼了起來。
“來人,將這個狂徒給朕叉出去!”糜臻大吼了一聲,就要讓殿外的金瓜勇士直接將司馬朗給扔出去,但是在糜臻喊完之後,殿外並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的動作。
這一下,不單單是糜臻了,便是朝堂之中的眾多大臣都感覺到了今日的非比尋常。
而此時,大殿之外終於出現了一些動靜,進來了一個人,但是這個人不是要將司馬朗拖出去的金瓜勇士,而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車遲的太子,被糜臻放到了陽城令的位置上歷練的糜竺。
此時他就這麼不告而入,徑直走到了司馬朗的身邊,然後朝著自己的父皇躬身行禮,而糜臻的臉色則是無比的難看。
可是糜臻還沒有來得及再繼續說話,更加讓他難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司馬朗看到了糜竺之後,竟然朝著行禮,然後高聲的說道,“臣再次提議,請沙盜入寇,我等的兵力不足以完成這次的反擊。”
“為何不足以完成反擊?”糜竺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而是輕飄飄的問著。
“我等還要抵擋滄瀾的反擊,我等還有....鎮壓國內的叛亂!”
“何人會叛亂?”
“不聽從勸導之人,冥頑不靈之人,頑固不化之人,罪該萬死之人!”
“他們....在何處啊?”
“他們...就在這朝堂之中!”
兩個一唱一和的人,就這當著滿朝文武,滿朝君臣的面兒,說起了這些話,這些傻子都能夠聽出反意的話來。
糜臻從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現在的漠視,他任憑自己的兒子在下面給他唱這出大戲,他就像是一個看客一樣,沉默的看著這些事情,沉默的看著現在發生在他眼前的一幕。
他現在更加想要知道的是,這一切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的兒子是何時有了這般大的勢力,而寇興那廝,又是何時和這個兔崽子聯合在了一起的。
朝堂之中寂寞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自己的主子開腔,皇權的代表,糜家父子現在的狀態讓朝中大臣百思不得其解,寇興的沉默寡言,更是讓朝堂詭異的氣氛多了幾分。
而糜竺,則是在和司馬朗說完之後,一聲大吼,便召喚出來了數百勇士。
曾經代表著皇權尊貴的金瓜勇士,他們都是皇權的象徵,他們代表著的是對皇室的忠心,但是此時他們卻是親自站在了自己的陛下的對立面。
他們全都站在了糜竺的身邊,就這麼保護著這位車遲的太子,和自己的陛下站在了對立面上。
糜竺繼續往前面走了幾步,站在了眾人的面前,這一應該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直面他的父皇,這些年他在自己父皇的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模樣。
他是他的父皇老年得子,但是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寵愛,他得到的更多的是嚴格的教導,但是也就是因為這些教導,才讓糜竺變得對權利無比的渴望。
他覺得,自己這半生或許就是今天他最為開心,雖然心中仍然是惴惴不安,但是他第一次可以在自己的父皇面前抬頭挺胸了,而且糜竺在心底暗暗的發誓,他今後的每一天都要如此,抬頭挺胸。
“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你...還認朕的這個父皇麼?”糜臻突然就笑了起來,“朕還以為你要做那....那般的皇子呢。”
“父皇是兒臣一輩子的父皇,兒臣只是不想要再看到我車遲一點一點的衰敗下去罷了,車遲如今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天狼那般的傢伙,竟然能夠變成我等的心腹大患?
林天馳的失敗,更是代表了我車遲的衰敗,如今大軍在外為了一群滄瀾的潰兵,竟然讓我偌大的車遲再無良將,這是何等的可笑,父皇,朝堂不能再這般混亂下去了!”
糜臻看著自己的兒子,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聲嘶力竭,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