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陷入了平靜,侯震等人最後也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給他留下書信的人,他知道這天狼之中定然還隱藏著一個人,一個如同一條毒蛇一樣等待著咬他們一口的那個人。
而那些年輕的官員也沒有讓侯震失望,雖然韓文琦的死亡很突然,但是此時他們也不是傻子,對於韓文琦的事情,他們都是三緘其口,一個個的都閉口不言。
而他們現在更多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將天狼的各個方面都從新梳理一遍,這並不是他們要做什麼樣子,也不是他們要表現什麼,自古以來官員和百姓之間就是有著絕對的矛盾。
官員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幫助皇室穩固自己的皇權,是為了朝堂能夠鎮壓這個天下,這才是他們所作所為的一切。
而這一切都要以鎮壓百姓的意志為前提,或許這個說法很讓人無法接受,但是一個充滿了野性的國家,或許在進攻的時候,野性十足,衝勁兒十足,但是在和平時期,在過度的時期。
這簡直就是要逼著百姓作孽了。
百姓的心中,看似只有衣食住行,只有他周身的這點事情,但是他們一旦出現了溫飽,他們就會也跟著去關注很多事情,他們不知道很多事的原委,但是他們會遐想。
當時間久了,他們的心裡就會出現些許的波瀾,而這個時候,若是還依舊在不斷的按照原先的辦法來壓制著他們,他們就會出現反抗的情緒了。
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做飯就要有文火有武火,一張一弛全是學問,若是一直緊張行事,自然是要讓百姓越來越壓抑,但若是要讓百姓們一度非常的放肆,吹捧所謂的無為而治。
等到了需要的時候,那就是等著接手一盤散沙吧。
曾經的他們並不會如此,他們還都只不過就是一群年輕的官吏罷了,他們或許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們確實是不知道這裡面的火候,或者說當初整個天狼也沒有人能夠教導他們這個。
天狼缺少的就是那麼一個老成持重,缺少那麼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臣,直到侯震再次站了出來。
所有人都直到侯震是一個老臣,是一個在幷州都曾經算是赫赫有名的老臣,儒士,但是卻是都忘記了。
在百年之前,這個老傢伙曾經也是一個年輕人,從一個村正開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朝堂之中,他對現在天狼的瞭解,無人能夠匹敵。
塢城之中,臨時的行宮裡面,一群朝臣正在給天狼的老國主稟報著最近天狼的種種動向,自然也就包括了許都裡面的事情,同時他們也表達了他們的擔心。
在他們看來,許都畢竟是國都,而且現在的波及範圍的確是太大了,他們也沒有想到,他們離開了許都之後,會出現這麼多的問題,若是將這些事情放到他們身上,他們都會感覺到有些壓力深重。
此時靠著一個已經年過雙百,閉府修養的老臣還有一群剛剛起步的年輕人,實在是有些讓他們不放心的。
但是對於他們的擔心,天狼的這位國君並沒有擔心,而是著人告訴了侯震,這天狼的後方,盡數託付於他了。
這位老國主說。
“在朕祖父的那個年代,這位老大人就已經出仕了,他的儒道並不是教化萬民,他的儒道是學以致用,他之所以能夠在白馬山上一步登上大儒之位,是因為他用了百年的時間在各個地方治理百姓。
若是論從政的經驗,這天狼之中,無人可以能夠比得上他,十六歲出任本村的村正,這一當就是十四年,三十歲的侯震才用天狼最富庶一個村的村正的成績成為了鄱陽城外慶陽鎮的鎮總。
十年之後,四十歲的侯震出任鄱陽城城主,那個時候慶陽鎮已經是鄱陽城乃至於整個天狼都是最好的鎮子了。
四十歲他出鎮鄱陽城,這一次他大改了當年的平穩風格,他這一次他只用了五年的時間,就掃平了當初鄱陽城的混亂,將鄱陽城之中的各個世家挨個整治了一頓。
掃平了世家麻煩,平定了糧價,順帶還解決了他們的叛亂,鄱陽城就靠著他這數次的動刀兵,直接一躍而起,甚至還興起了一個將門。
四十五歲受封許都令,十五年的時間,許都做到了夜不閉戶,一掃當年的奢靡之風,便是當初的那些朕的兄弟姐們,還有叔伯兄弟多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六十歲為刑部尚書,五年的時間,天狼五座城池的大牢之中,再無一件冤假錯案。
六十五歲兼任戶部尚書,當他七十歲的時候,天狼國的國庫第一次不再需要吃當初的老本了,第一次變成了盈利狀態,而且他在那一年還實行了與民休養的國策。
七十歲的他再度兼任吏部尚書,那一年他順帶解決了天狼的朝患,將那越來越多的冗官解決了大半之多。
等到他九十歲的時候,他已經是身兼六部尚書了,那個時候老太尉還只是邊疆之將,前司徒蒯蒙還是在死亡邊緣掙扎,而九十歲的侯震老大人已經是天狼第一重臣了。
只不過那一年的時候,他離開了天狼,徒步進入了一線天,然後一路走到了白馬上,在白馬山上面悟道十年,一朝成為了幷州為數不多多的大儒之一。
再回來的時候,他便將自己的曾經都抹去了,除了我這個老傢伙之外,哪裡還有人能夠知道侯震老大人的過往,你們這群小輩兒啊,千萬不要總覺得這個老大人,就是真的只是一個懂禮儀的老人。
你們啊,還太嫩了。”
天狼的國君將後方之事都交給了侯震,他相信這個老大人,就算是年紀已經到了,就算是已經老了,他仍然是那個曾經的天狼第一重臣。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反攻,當初他的先祖失去的東西,他要一點一點的拿回來。
涪陵城一線已經基本穩固了,林天馳的敗亡也已經傳回了車遲的京師陽城,董仲穎出了意外,這也已經被車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