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富就沒有這個待遇了,或許是因為他實在是不好美色的緣故,沈富這平安客棧之中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女子,所以這種梳洗的事情,他都是自己弄好,最後弄的也算是立整,不過和張湯一比,就亂糟糟了起來。
張湯看著沈富,兩個人對視了一樣,像是形成了什麼默契一樣,直接前後腳走了出去,鬼鳥又是在這裡守護了一晚上,自從張湯回到了枉死城之後,這鬼鳥也彷彿就跟著張湯一樣,一直忠誠的守護著他,而對此,那位戲志才城主也沒有說什麼。
吃過早飯之後,張湯隨便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便帶著鬼鳥和甄姜離開了平安客棧,去這涪陵城買了很多東西,香燭,紙錢,還有很多拜祭用的東西。
“公子...是要拜祭故人麼?”
“父母在!”張湯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沉聲說道,“拜祭我的父母!”
甄姜看著張湯的神情總感覺有些不太對,但是她聰慧的沒有多問,他看得出來張湯此時的心情或許不是很好,這兩個人,就算有什麼事情,也一定很重要,對張湯一定很重要。
甄姜本以為他們會去什麼風水很好的山水之地,周圍或許還有草蘆和瓦房,用來供他們休息拜祭。
但是最後兩個人來到了這涪陵城成為的亂葬崗!
所謂亂葬崗,那就是一群沒有任何身份沒有任何權勢和錢財的人,甚至都可能是沒有人給收屍的屍體埋葬之地。
這種地方, 怎麼會有張湯要拜祭的人,平素裡,這個傢伙在枉死城,乃至在天狼都是很厲害的。
甄姜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也不會多問,就這麼跟著張湯繼續往裡面走去。
張湯要找的墳墓很容易,因為整個亂葬崗裡面只有這麼一個墳冢有一塊石頭的石碑,而且這個墳冢一看就是有人經常灑掃,這有人灑掃拜祭,和沒有人管,那是不一樣的。
此時張湯來到了這裡,看著那石碑上寫著的一行字,“先家嚴胡志遠,家慈張胡氏之墓。”
張湯看著這兩個名字,一個人將自己從亂葬崗抱起來,一個人將自己從水深火熱之中一步一步的背了回來,這兩個人將自己從那個暗無天日的世界裡帶到了人世間。
可是就因為自己,他們兩個人從此離開了人世間,這是他對不起他們了。
“阿爹,阿孃,孩兒曾經說過等到孩兒功成名就之日,就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現在孩兒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可是孩兒想要照顧你們卻是不行了怎麼,你們現在,可還記得孩兒麼?”
張湯將所有的貢品擺在這墳墓之前,然後跪在了那石碑面前,訴說著自己的心裡話,可是說了半天,他竟然沒有能夠哭出來。
而甄姜看著雙眼通紅,卻是沒有一滴眼淚落下的張湯,只是默默的跪在了他的身邊,然後默默的拉住了張湯的手,替他分擔著這滿心的痛苦和委屈。
張湯看著石碑,他想到了自己當初小小年紀,被人用臭雞蛋和爛菜葉子給從城中轟出來,小小的他仍然記得自己親生母親的模樣,看著她一步一步的揹著自己背井離鄉。
也記得自己的母親為了養活自己坐過各種夥計,做女工把自己那雙人見人愛的手做的傷痕累累的,同時看著自己母親慢慢的變得更加的平凡甚至粗糙。
最後見到自己的母親,為了自己,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嫁給一個粗狂的男人做了妾室,最後被那個混蛋活活的打死了。
之後的那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過開心的感覺了,知道遇到了這對老夫婦,他們從新給了自己一個新生,只不過當自己再次迎來重生的時候,這兩個老人,這兩個帶著他迎來新生的老人,就失去了自己的未來。
張湯到最後都不知道他們當初是為什麼要逃難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得罪了什麼人要背井離鄉,張湯問過,但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或許當初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孩子能夠走到哪裡吧。
拜祭之後的張湯也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沒有將這一對兒老人的墳墓遷徙而走,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將他們遷徙而走但是不是現在。
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做很多事情,至少要報了仇再說。
回到了平安客棧的張湯開始了自己的平淡而又寡味的生活,每日就是好吃好喝的,沈富都不再怎麼找他了,作為平安客棧的掌櫃的,作為這車遲的皇商之一,他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而且還有這麼一件事情,很是重要。
此時車遲之中慢慢的掀起來一股很不好的風聲。
阜平城之中,這個飽經風霜的城池,突然有一家人開始猛烈的敲擊著城主衙門門口的驚堂鼓,那是隻有重大冤情才會被敲響的東西,此時一個老漢正在猛烈的敲打著。
而他要狀告的則是距離阜平城不下三百里的一座名叫莽牛山上面的一個小門派,裡裡外外不過就是二三十年,說他們是門派也行,說他們是山賊那也不是不行。
山賊土匪之流,不過就是打家劫舍,他們雖然不敢這般做,但是作為修真之人,平素裡也是傲氣凌人的,面對城主或是朝堂之人,他們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麼廢話,但是面對百姓,傲氣凌人都是誇耀他們了。
莽牛山上面的小門派有一個叫做莽山派的小宗門,看著名字也知道不是什麼名門大派,當然恐怕他也沒有想過成為一個名門大牌。
據那老漢所說,這莽山派之中有個弟子下山遊歷,沒有去斬殺山賊為宗門揚名立萬,反而是欺負他們家的攤子,他本身在這阜平城之中,就是一個買包子鋪的。
而今日一個潑皮無賴來他這裡無理取鬧,非要說他的包子裡是紙殼子,這種東西哪裡是人能夠吃出來的,而且還拿出來了裡面是紙殼子的包子扔到了他的攤子上。
他可是在這阜平城開了二十多年將近三十年的包子鋪了,這麼多年這名聲有多麼好,可算得上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