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傅祁冥對他母親感情複雜,聽了她的話眉頭微皺,片刻後問道:“這些天辛苦你了,是不是她情緒不太好?”
剛剛在病房裡汪星萍的狀態倒是不錯,神情狀態,還有他熟悉的壞脾氣都昭示了她的身體正在慢慢恢復。
阮佩自然知道不能用汪星萍的身體狀況做文章,她索性拆了剛剛包紮好的傷口遞到傅祁冥面前說:“這傷口不是第一次了,這些日子我發現伯母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她好像,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傅祁冥看她拆了包紮眉頭皺的更緊,看了一眼後說:“她脾氣不好,我找了兩個護工夠了,你要是想來偶爾來看看她就行了,不用貼身照顧。”
阮佩聽他的語氣知道這僅事情他沒放在心上,把所有事都歸咎於汪星萍脾氣不好上,她一咬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撩起上衣,側轉過身委屈的說。
“伯母脾氣我知道,可她以前會這樣對我嗎?”
腰間一大片的青紫,看起來剛剛淤青不久,就是這兩天的傷痕,雖然這一層人少冷清,但阮佩還是立刻放下了衣服,畢竟在多思考片刻就會發現她這個傷痕的位置有些奇怪。
但那一大片青紫的確駭人,手心上的割傷比起來倒是小巫見大巫,所以傅祁冥先入為主的相信了阮佩的話。
“她打了你?”
傅祁冥有些慍怒,語氣裡充斥著不滿和反感,他本以為他母親在醫院裡會消停一段時間,那成想竟然做的如此過分,阮佩性格他最是瞭解,如果不是受足了委屈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況且汪星萍能做出怒打阮佩這樣的事情,看起來神志的確有些問題了,畢竟阮佩的父親一直是汪星萍想攀附上,以前她可從來捨不得對阮佩有一絲的呵斥。
阮佩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不過是雙眸含淚,悽悽楚楚的看著傅祁冥,只是眼神裡的東西都快滿出來了,此時無聲勝有聲,更是引了傅祁冥的火線。
“荒唐,走,我倒要問問她究竟想做什麼!”
傅祁冥大跨步走在前面,阮佩磨磨蹭蹭地站起來,等他走出去好幾步確定他不會回頭後拿出手機快速地發了一則簡訊,一絲陰鬱的笑意展現,她看起來胸有成竹,發完資訊後小跑幾步追上了傅祁冥。
兩人剛剛轉彎就聽見一聲怒吼傳來,汪星萍略帶癲狂的聲音讓阮佩心中一喜,成了!
“阮佩?!你敢打我!我打不死你哦!小賤人!”
傅祁冥腳步頓了一下,表情裂了一個縫,似乎有些不相信這粗魯的話語是昔日那個人前金毓秀鐘的母親,尤其是她嘴裡罵的還是阮佩的名字,更讓他信了幾分阮佩的話。
他的母親,或許真的出了些問題。
他加快了步伐,走快了幾步,一整條長廊只聽見清脆的腳步聲,阮佩忍住心底的喜悅繃著臉跟上去,暗自在心裡咒罵了汪星萍好幾句。
這些天她可算是從汪星萍的“瘋言瘋語”裡知道了好些事情,以前汪星萍對她的好都是因為她父親的緣故,私底下卻把她貶得不知道多低,言語裡都是鄙夷和不屑,這讓心高氣傲的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在醫院的時間裡她早就琢磨透了,汪星萍和傅祁冥的關係她看的比誰都清楚,只是一在顧忌著她是傅祁冥的母親所以處處服小做低,現在看來早該發作起來把她送去療養院,自己落得輕鬆不說,沒準還能解了傅祁冥的心事。
所以她自打發現汪星萍神智不清了,識人都有些問題的時候她就做好了準備,推波助瀾的把汪星萍坐實成個老瘋子,至於治病?呵,進了療養院自然會有人關照她,還何須費心治病。
阮佩這一手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可實際上真正的推手卻是傅祁冥,他打心底裡相信了阮佩的話,所以從了內心親手將汪星萍推向了瘋癲。
傅祁冥走到門口,停頓了片刻,裡面咒罵的聲音沒有消散翻到一波更比一波強,只是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只有汪星萍的聲音,兩個護工都不在門外,看起來罵的應該是她們。
阮佩看他還有些猶豫,似乎不推開這扇門就還有餘地,她可不願意見到這樣的情況,乾脆利落地走上去裝作無意的推開了門說:“哎呀,別出了什麼事兒。”
其實她心裡巴不得裡面出些什麼事兒。
傅祁冥似乎做好了心理準備好了依然被裡面的畫面驚訝道,阮佩看了一眼也捂住了嘴巴,裡面的畫面比她想象的更加慘烈,甚至,甚至有些血腥了。
她愣了一秒立刻把傅祁冥拉了進來,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低聲說:“這是怎麼回事?”
汪星萍手上緊緊地攥著一把水果刀,一個護工捂著手臂躲在一旁,奇怪的是另外一個護工卻不在屋子裡,從他們聽到怒吼到進病房裡,那個受傷的護工不但沒有發出呼救,反倒是出了奇的冷靜,直到他們進來關上了才急忙跑過來說。
“不得了!不得了!夫人瘋了!一直對我喊阮小姐的名字,還,還要殺了我!您看看,這麼長的口子,要不是我躲得快,這刀就捅進我心臟裡了!”
阮佩也沒想到汪星萍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下子怒起心頭,準備衝過去奪下水果刀,不知她是無意還是有心,幾秒過後她尖叫一聲,見了血。
汪星萍,真的瘋了。
傅祁冥眼疾手快的拉過阮佩,看著有些瘋癲的母親把阮佩護在身後,長臂一撈將兇器截了過來,搶過來的刀尖上還淅瀝著血珠,汪星萍眼看水果刀被搶,發出類似母獸威脅的聲音,嗚嗚的喝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