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為女人,馬伕人卻已經有了五分信任柳王氏的話。
“所以呢?”
馬伕人艱難的開口,問的是柳王氏的抉擇。
“女兒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們都是我的命啊!哪怕要我啥都沒有,也不能沒有他們。”
“從他出事開始,我哭的眼睛差點瞎了,就盼著他能夠回來,一家人團聚。可現在,我寧願他活在我的念想了,也不想看到現在這個讓我陌生的他。”
柳王氏的話匣子開啟了,也就不再拘束,直言道:“馬伕人,要說我不恨你也是不可能的,是你的存在才讓我們這個家散了。可我也知道你是無辜的,這也不是你的本意不是?”
“抱歉。”
沉沉的出聲,馬伕人背脊挺直,這聲道歉是她欠柳王氏的,可她心裡的委屈在柳王氏這番體諒的話之後竟也消失了大半。
兩個本該是敵對的女人,可都能看清對方的難處,反倒是沒有鬧起來的可能。
“造化弄人,也不能說是誰對誰錯。今兒來見你,是因為有些話我想問問你的意思,也想要一個準確的答案。”
柳王氏擦了擦眼淚,眼睛紅腫的厲害,可語氣卻是堅定的。
“我絕不會舍下任何一個兒女,如果是他自己要回來,我們也會接受他。但他想留在馬伕人身邊,我們便會為柳樹根立衣冠冢,他日後只能是柳生。否則我會為了孩子去報官,哪怕告御狀也不罷休!”
馬伕人震撼的看著柳王氏,倒是沒想到一個農婦竟然能為孩子做到這一步,而且眼界並不窄。
不過馬伕人的心情也輕鬆不少,明白自己和柳王氏母女不必對立成敵,倒是方便讓她解決‘家務事’了。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馬伕人做生意多年,自是更信白紙黑字。
“我馬家的家業,自然是要留給馬家血脈,所以過繼的事情絕不可能存在。你們若是不信,我可以立下字據給你們。同理,我也希望你們能立下字據,不會有霸佔我馬家產業的心思。”馬伕人道。
“這點馬伕人放心,我們母子絕對沒這個資訊,不是自己賺來的銀子花著也不安心。但我們只代表自己,別人的事我們做不了主。”
柳王氏眼中瀰漫著悲傷,如今她竟是連柳樹根的名字都不願意喊了,也不再是夫妻一體了。
可柳生不是柳樹根,而是馬伕人的夫君,和她柳王氏沒有任何關係。
讓人拿了筆墨紙硯過來,柳芽執筆寫下兩份文書,柳王氏和馬伕人各自按了手印,並收好了自己的那一份。
這件事不光彩,也不可能找見證人,且馬伕人也不見得相信一個陌生人做見證,只能暫且作罷。
“出來的匆忙,一點小心意就當是給幾個孩子的見面禮,還請收下。”
馬伕人進來的時候就是帶著禮盒的,看包裝就知道是在小楊鎮上買的,不見得多走心,總歸是沒失了禮數。
柳王氏根本沒想過給馬伕人的閨女準備見面禮,此刻卻也不好白拿人的東西,便開啟裝著她首飾的盒子,拿出那兩個重量十足的金鐲子遞了過去。
“給孩子的見面禮,別嫌棄。”柳王氏有點不自在的道,這可是她帶過的。
馬伕人看到了盒子裡的東西,心情有些複雜,看著柳芽問道:“如果你們爹沒有這麼做,你們也會讓他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的是嗎?”